若是皇上派来的,定是他表哥无疑,可他们根本不是,只是一群躲在暗处的人。看来,这次的登基大典非常热闹。他作别三婆婆想原路返回,可是那几条弄堂里前前后后都站满了人,他干脆不开门,坐在三婆婆的院子里不动。“小锦,外面的人是来收拾你的吗?”三婆婆瞧着这阵势就明白的其中的猫腻,“来,回你母后身边去。”三婆婆拉着段之锦进到里屋。她掀开一幅画,露出一堵很平常的白墙:“这里是当初你住在三婆婆这里时为你母后修的密道,你母后可是隔一阵子就来这儿看你。来,你进去,走一炷香功夫就能到你母后的宫殿。快!”三婆婆在白墙上不知作了什么手势,段之锦是没有看懂。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大拱门,悄无声息的,三婆婆使尽了全力把段之锦推了进去,转眼就把拱门合上。把画放下后屋内又是恢复了原样,就好似段之锦从来没有出现过。“起风喽!”三婆婆自言自语道。她开了大门,又若无其事地做起了馄饨。沿着街道的后门并无任何声息,似乎弄堂里的那些人已经不在那儿了。可是,三婆婆竖起耳朵细听,那阵阵呼吸声细如可闻。“狗崽子!”三婆婆心里骂道,“欺负我老太婆老眼昏花,钻到我鼻子底下来打野食了,让你们统统有来无回。”三婆婆把馄饨放下,掀开了一口大缸。缸底是通的,下面乌洞洞的深不见底。“小黑,带着你的孩儿出来吧!”三婆婆轻轻唤着。转眼间,黑洞里似乎有“丝丝”的声音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响。不久,黑洞里出现了一双黑洞洞的眼,长在一个三角形的头上。这分明是条眼镜蛇。那蛇瞧着三婆婆伸出了长长的蛇信子,那蛇信子在半空中甩着,好不得意。“去,把弄堂里的那些混蛋赶走!”三婆婆说道。眼镜蛇率先爬了出来,紧接着,王府内奸,将计就计秘道里伸手不见五指。段之锦在原地站了许久,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中视物才慢慢摸索着往前走。下来前,三婆婆告诉他,这条密道直通母后的宫殿,看来那时候,母后没少来看他。他都不知晓啊!想到这里,他的心都是温情脉脉。可是,母后的宫殿里有这么一条密道直通外面,肯定是不甚安全。等到了母后那儿,他得禀明父皇,派人把这条密道堵了。不多久,他走到密道尽头,看着周围似乎没有什么痕迹上去,有些犯疑。他四处敲敲,到处摸摸,却在一处墙壁上摸到一个凸起,随着旋转,头顶的石板慢慢移开。他爬上去一看,此处正是母后的寝殿。母后正在殿内与贴身宫女聊天,抬首瞧见了他,问道:“小锦,你打哪儿来的?”段之锦环视左右,皇后忙屏退了宫女。段之锦这才说:“我从三婆婆那儿来。”“奶娘?你在她那儿却为何不走大路走密道?这条路多少年都没有走过了。”皇后问。“母后,三婆婆后门弄堂里围着许多人,不知是敌是友,三婆婆看出异样后让我从密道而来。”段之锦解释。“看来,你这次登基,有许多人要做戏啊!小锦,回府好好准备去。”皇后神色严肃地说,“没有正大光明来的旻朝人就不是朋友。”段之锦随即告别了皇后去见了皇帝,又堂而皇之地从皇宫回府。段逍遥正在锦王府等他。一见他回来,段逍遥才舒了口气。“小锦,这段日子你不要一个人在街上瞎逛了,如今的大理城可不是往昔的样子,江湖上的朋友、敌人都一拥而来,你一个人万一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就完了。”段逍遥说道。“放心,我这不安全回来了吗?这次出门,我可是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三婆婆哪一片区来了一群旻朝人。你晚上带人去查一查,看那批旻朝人是不是与寒儿的失踪有关联?”凭直觉,段之锦认为这定与寒儿的失踪有直接关联。不,应该就是同一批人。他想自己去查,但万一自己落入敌手,父皇的一片心血都要白费,这不是着人家的道么?父皇的那两脚一巴掌,他可还是记忆犹新,打醒的不仅仅是他的浑浑噩噩,还有他的一颗为民为大局的心。除非——他不要这个皇位了。段逍遥闻言也甚是疑惑,他拿起旁边一盏茶一口喝了下去。咦?这茶味道有些奇怪!怎么跟平时小锦房间里的茶味道不同?“小锦,啥时你屋子里换了茶了?”段逍遥问道。“管家!”段逍遥大喊一声,一旁静立的佣人赶忙退下去唤管家了。可是许久都未见管家前来。“小锦,啥时你锦王府的人办事这么拖拉了,不要府内着火,你该清理清理啦!”段逍遥生气地走了。此话听在段之锦耳里也起了效果。他端起逍遥刚才喝过的茶杯闻了闻,眉头皱得紧紧。隐在暗处的左护法已然拎着管家前来,那个原先慈眉善目的老管家此时却是一副颓丧模样。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睁开迷糊的双眼,瞧见的竟是段之锦,全身忍不住一颤!随即,他滚动半个身子,匍匐下来,涕泪纵横。“锦王爷,锦王爷,我有罪,有罪啊!”管家毁不当初。“说,你何罪之有?”段之锦神色一凛,毫不客气,方才还在他手中的段逍遥喝过的茶杯已然掷出,直直地掷到了管家额头上,那还没喝完的茶水沿着他的额头慢慢淌下来。管家看见这茶水,已然明白了什么。他大哭道:“老奴对不起皇后,对不起皇上啊!他们把锦王府交给我,我竟然让内奸混了进来。老奴不该啊!”他端起茶水闻了闻,继续说,“就是这味!老奴房内的茶水就是这味,小人喝了之后整天昏昏沉沉,人都不甚清醒。每天清醒时不知是谁又给我灌下了这茶水,我又昏昏沉沉了。老奴思前想后,发觉这府内是进了内奸啊!老奴想禀告锦王爷,无奈,老奴连房门都出不来,这次,多亏左护法把老奴带来,不然,老奴致死,致死也见不了锦王爷啦!”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管家感觉又有些渴了,他想拿起茶杯喝水,又不敢喝。瞧着管家这一副瘦骨嶙峋样,段之锦随即明白:他这是几天没进食了。他让左护法去端些干净的水,弄些食物来。究竟有谁这么大胆,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起手脚?把手都伸到锦王府来了,可恨!可恨!这隐在暗处的人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忽然,他脑子里浮现一个人,那个方才站在他身旁,被逍遥唤去叫管家之人,这么久不见回转,不是内奸就是被害了!如今,锦王府也不甚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