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庭说了什么?我说,原先是你不对吧?你与灰影联手把蓝家寄予厚望的蓝大公子杀了,蓝庭与老怪能不奋起反抗嘛?都怪你!都怪你!如今仪君也在她后人手里,谁知她会不会谋害我的仪君呢?”忆寒越说越火,一只手已然伸出,在这厮的胳膊上用力一拧——“吁!”段之锦疼得一口冷气直窜上来。可是又不敢大声喊叫,只得伸出另一只手抓住那只作恶的小手,紧紧地,紧紧地握在手里。“寒儿,轻点,轻点,你不要谋杀亲夫——”结果,忆寒两眼一瞪,段之锦把“亲夫”两个字生生地“吃”了下去,瘪瘪的再也不敢说一个字。忆寒总算清楚了:段之锦只不过是一纸老虎,遇见不对路的时候硬装着一副冷漠样,可遇上她上官忆寒真火时,立马变得服服帖帖,让干啥就干啥去。想到这儿,她顿时觉得自己越加威武,一只捏住那肉肉的手就是不肯放。“快松手呵!”段之锦轻呼。“不松,就是不松。你说,你做的孽,让我的仪君怎么办?万一仪君遇到什么不测,你要赔我一个仪君!”想到自己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忆寒眼眶红红,眼泪又要开始流了。“我知晓,我知晓,我一定让灰影小心又小心。一遇到这小姑娘发威的时候,或者他外出的时候就把仪君解救出来。”段之锦不停地保证,不停地哄他,完全把马车里那趾高气扬样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亲亲,宝贝,松开行不?都要青了,被小前知晓了要笑话的,段逍遥正好要瞧我的丑事呢!”他上下不停地摸着那牢牢“叮”着他的小手,哭丧着脸道。“那婚礼时请人观礼我说了算。”忆寒得寸进尺,把马车里的事儿又一次提了上来。她想:想装作高冷哄我什么都随你,想得真是美!“好好,好好,请请,就请方子墨。方子墨请来了我屁都不放一个!”段之锦已经顾不得其他,什么吃醋啊高冷啊全都忘记了,唯有把眼前的姑娘哄好才万好,让她乖乖嫁给自己,然后,然后,他想干什么都可以啦!“那你……”忆寒还是要乘胜追击。“寒儿,我痛得受不了。”只听一声软糯糯的声音传来,怎么感觉手上湿哒哒的了?她俯首瞧去,哎哟我的娘哟,段之锦这厮竟然,竟然低着头在她手上——舔着!她受不了了,连忙把那只感觉有些发毛的手缩了回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段之锦。“嘿嘿,小手也挺香。”这厮竟不知悔改,砸吧着嘴巴好似在回味无穷,“还要来不?”“轰轰轰!”天上闷雷滚动,乌云滚滚。忆寒感觉自己头顶的天空就要塌了,怎么能这样做?怎么能这样做?就为了让她松手,连这样都可以?如今那只手像在火里烤过一样实在是烫得很。她用力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擦了又擦,可还是擦不去那种湿哒哒,火辣辣的感觉。她感觉这双手是要废了的。于是,她望向那厮,那厮竟还以一种得逞的笑望着她,掀起袖子放到她面前:“寒儿,你瞧,你真是狠心,都青成这样了,你舍得啊?还不吹吹?”那只胳膊上的衣服被掀起,露出里面精壮的肌肉,只见她留下的一个捏痕正在那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还嘲笑我?头脑一热,她已经俯下身去。“哇!”只听见更大的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起,直听得人毛骨悚然。忆寒这次是拼了命地咬,狠命地咬。于是,远远望去就只见这样一幕,一男子右手臂伸起,一女孩低头咬住,男子的左手欲伸起来去拍女孩的头,可伸到半空中就是挥不下去,只能停在半道上,嘴里喊得甚是凄惨,最后,左手轻轻落下,搭在女孩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乌黑的发丝。他的右手痛之入骨,左手却是甜如蜜糖,冰火两重天也不过是如此了。忆寒感觉嘴里有咸咸的味道,那种咸味正透过舌尖传来,瞬时感觉到自己做得过分。抬首,果真,那厮手臂上被她咬出了血印。就在方才有些淤青的地方不只是八个牙齿印,还微微泛出了血痕。咬都已经咬了,后悔是不成的。瞧他叫得实在大声,她还是生气,生气……“那匹狼王抓下你后背的时候不疼吗?也不见你大叫啊!”“能比么?与狼斗的时候我热血沸腾,断手断脚都不害怕。与你一女子有什么可斗的?出其不意更是痛。”段之锦皱紧了眉头,抬起手臂,不停地往上面吹气。忆寒直觉他是在作秀,任他大惊小怪,任他不停喊痛,抬首,挺胸,大剌剌地往前面走去了。“寒儿,寒儿,不对,不应该那个方向!咱们回府去了,逍遥正等着我呢!”段之锦急着大喊。“你要回就自己回,我在这儿等我的仪君出来。”忆寒急着甩掉他,头也不回地说,“放心,我不会傻乎乎地自投罗网的。”段之锦可不答应,完全忘了手臂上的疼痛,跟上去继续威逼利诱。正文小白出场,天蟾来历还在争执不休时,一白色影子从远处飞来,猛的扑进忆寒怀里。“嘎嘎……”那影子边叫唤边诉说自己的不满。忆寒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小白,你这臭鸟,怎么这么久也不想起我来?”“嘎嘎!”虽然只是简单的叫唤,但语气里充斥着满满的委屈、思念,就如同一个久未见妈妈的孩子,如今见了娘亲是无论怎样都不肯撒手。忆寒揪住它耳朵瞧瞧它的表情,瞧那一双细眼似乎要哭泣的样子,瞧得忆寒也心酸。“我说小白,我看看你最近长胖了没有?跟着仪君有吃的吧?他从小就爱掏鸟窝,没有一只鸟在他手上能活过三天,看看,他有没有折腾你?”忆寒翻过小白的身子仔细查看。“我说你不要太担心,木头对这臭鸟可欢喜得紧。它自从见了木头,连前护法都不爱搭理了。大概它在木头身上闻到了与你相似的气息。木头每次还把他藏起来,小前可气得很,哪会虐待它。瞧它那圆滚滚的身子,下次遇着危险定要被捉。”段之锦打趣道。小白抬眼一瞧,发觉是原先认识的帅哥,立马从忆寒怀里扑闪翅膀钻道他身上。“嘎嘎!”嘶哑的声音似乎在提醒:“这次还需要我帮忙吗?以往你利用了我多次,每次我都是很给面子的。”“扑哧!”段之锦晕了,怎么这畜生像似在跟他说话?且说的话竟能让他听出来?玄幻不说,知道以前的他竟然与一只臭鸟同流合污,他真的要为自己的厚脸皮而羞耻。不好意思的段之锦又拎着小白的耳朵递给了忆寒。“寒儿,这臭鸟定是趁木头不备逃出来的。你见也见了,赶快让它回去,省得让那小姑娘发觉。”“噢!”忆寒本不想放小白回去,但是它是去陪自己亲弟弟去的,只能忍痛割爱放回去,谁叫她是姐姐呢?“小白,乖乖回到仪君身边,看好他,保护好他,等一个月后我的婚礼,我让他把你们都接来。如今可不能让里面的人知晓我们来过?”忆寒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与小白讲道理。小白竟微不可闻地点点头,飞走了。“你的宠物可不一般哪!与木头一见如故不说,还能听懂你的话,这小白有趣,那只孔雀更是不得了。”段之锦说道,“就不知对上那小姑娘的天蟾结果会如何,万一小白与孔雀都敌不过,咱们可真够呛。”忆寒却是很笃定:“不会的,孔雀是圣鸟,小白会跑。”“哈哈哈……有趣,有趣,太有趣!这小白见势不妙会逃跑,胆子不是一般的小。忆寒要见识见识。”比之孔雀,段之锦对这肥肥嘟嘟,看起来憨憨的小白更加有兴趣,“走,咱们也应该回府了。”这回,也没有坐马车,两人边走边聊,这条道上也甚是冷清,前前后后没遇到多少路人打扰他们。四大护法其实早已在隐蔽处保护,略带赶人,把原本热闹的一条街清理得冷冷清清,任由他俩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