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上午盛席换了衣服早早就走了,连着带走了晾了一夜还湿漉漉的衣服和他短了一截的睡衣,还特意给江白转了睡衣钱,尽管江白并不想要。
他先是回家换了自己常穿的衣服,又带着王放的礼物出了门,但不是去王放预定的ktv大包房,而是江城最大商场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商场越大,越衬的小火锅店的不起眼,但里面布置的很精致温暖,一眼就能看出店主用了多大的心思,味道也一顶一的好,不过大早上的,里面基本没人。
孙成立熟练的抓拌生肉,皱了皱鼻子,踢了踢脚边的垃圾桶,十分看不惯道:“别玩了,去把垃圾桶倒了。”
盛席坐在椅子上练号,脚边摆着送给王放的礼物,忙的头也不抬,“这把打完再。”
他接这个号很长时间了,再交不上差要被投诉的,投诉不要紧,但是扣钱。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起手机,走到孙立成旁边一声不吭的把垃圾带走。
孙成立鼻孔里哼出了口气,看着盛席乖唧唧的模样舒服的很,只可惜这份舒服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盛席失踪了似的一直没回来,孙成立洗了洗手,走到后厨门口望了望,盛席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手机摆弄,另一只手给常住在这的小野猫伺候的舒舒服服,小声叫唤。
“怎么出去一趟还不回来了?”
“嗯?”盛席这才发现孙立成来了,小野猫两只前爪按着盛席的手,想要他挠肚子,盛席便顺从的给它挠,“看到它来了。”
它自然指的是小野猫,虽然是个小野猫,但自从某天被盛席在火锅店给了顿饭之后,几乎每天都过来吃饭,每次一来,在门□□唤两声,就有人给它送饭过来,时间长了,猫还没来,饭已经摆上了,已经成了整个火锅店的团宠了。
手机界面弹出一个消息,盛席勾了勾唇角,看的孙立成纳罕不已,“你笑什么?”
盛席没搭理他,单手捏着手机回江白的消息。
原来王放的生日聚餐时间定在十二点,让人直接去的ktv庆祝吃饭,午饭王放点外卖,但是会晚些,江白想起了这码事就让盛席在去之前先吃点。
孙立成揉了揉肩膀子靠着他蹲下来,“今天中午在这儿吃饭?”
“嗯。”盛席应道:“吃点,中午去ktv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
孙立成盯着撒娇的小野猫骂道:“一个两个年纪轻轻不学好。”喘了口气儿又问:“几点走?让你婶子提前准备准备。”
“不用,昨天剩下什么给我垫垫就行,钱照常从卡里扣。”卡是火锅店里的积分卡,可以往里头充钱的,盛席充了钱之后就一直放在孙立成手里,吃一次扣一次。
“放屁。”孙立成不客气道:“我还吃不起你一张嘴了?你孙婶也不是谁的钱都抓,自从砸店之后,就没从你卡里扣过钱,卡在她手里头,里面有小一千,她想给你存着,说你年级轻轻又没什么工作,花钱还大手大脚的,万一有一天没钱了用得上了,就成了救急钱。”
“不用,我钱够用。”盛席道。
孙立成叹息一声,“你婶子以前不这样,都是被逼的,伤了心了,但她也是真疼你,听说你不做打手了,还高兴了很久。”
“嗯。”盛席揉小野猫的耳朵轻声回应,“我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救他。
半年之前,盛席就是晕倒在现在这个地方,被孙立成带回了家,他在火锅店都躺了两天后,拿出了包里仅存的几百块钱想偷偷走掉,结果被孙立成发现,又拽回去躺着了,他们是真心的待他好,这一点盛席当时就感觉到了。
孙成立夫妇是典型的bate夫妇,二十多岁结的婚,一直恩爱到现在,生了个bate,叫孙海,是个大学生,盛席没见过几回,每次印象都很不好。
没见过孙海的时候,孙立成总是在他面前说他的儿子孙海,是个聪明又帅气的男生,他们以他为骄傲,事事顺着他,然后总在这时叹口气,再多的就不愿意说了。
第一次对孙海又深刻印象的时候,是他带着人过来砸店,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俱乐部,于是很多人跟着去了,但火锅店已经空了,熙熙攘攘的人围着,满地的碎玻璃,一打听才知道那帮人已经去了夫妻俩的家了,商业街后面有一片居民街,地段不是很好,白天的时候很吵闹,但便宜,离火锅店也近,夫妇俩白天也不怎么待在家,他们在那住了大半辈子了,等他去的时候,里面狼藉一片,孙立成呆坐在沙发上,孙婶坐在地上呜呜的哭,手还往下流着血。
他又来晚了。
盛席坐在凳子上吸了支烟,憋屈的要死,小鑫当时在身边,提醒他去追,盛席把烟摁灭,领着一群人就走,孙立成突然出声,颤抖着说算了,四十多岁的人,好像一下子就弯了脊梁,老了。
盛席沉默了很久,帮忙清理了屋子之后走了。
后来才听说,孙海考上大学没多久就跟着一群混混待在一起,天天打电话要钱,一开始他们以为要有急用,次次都给,后来缓过劲了,打电话给学校听老师说孙海总是逃课,夫妻俩不明所以,但是不再给钱了,可没想到没多久孙海就回来了,被退学了,因为偷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