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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故事中的故事7（第1页）

那天，赵光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旁边挂着输液瓶。凌文斌陪坐一旁。凌文斌只觉即刻要死的人是他，一股寒意从身体里面透出来，冰得他一路瑟瑟发抖，根本没办法克制。后面那辆救护车里躺着二妮。凌文斌没有勇气去看一眼近在咫尺的赵光的眼睛。赵光却吃力地向他扬起了手，说：“我打小就梦想着自己长大后可以当一名警察，现在我做到了。可我做的并不好，一个好警察应该是智勇双全，百战百胜，可我不是，我还没有修练到火候！”凌文斌摇着头哭道：“不！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警察。”赵光笑了笑，“我不是。但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是。如果没有机会……我也不会很遗憾，因为我已经有了小超，还有达到那种境界的可能……”赵光说完含笑而亡。

二妮听凌文斌说的真诚，也非常感动。她说：“我知道，但是这件事你真的帮不上二姐，你让我自己处理吧！瑛子还在国外，这事我也得跟她打个招呼……”见二妮这么说，凌文斌也不好再坚持了。那好。我听你这边的消息，等二姐这边都安排好，我的人再进来。二妮同样真诚地说：“谢谢你斌子！真的谢谢……”凌文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口的三妮，那我先走了。二妮说：“我还有事跟孩子谈，就不送你了。”凌文斌默默地应了一声，转身往出走。凌文斌走到赵超身旁，颇不自然地点了下头，然后加快了脚步。姚强和四妮送凌文斌出去。

送走凌文斌，二妮站起身走到赵超跟前拉住他的手说：小超啊！快过来坐。赵超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凌文斌出去的背影，跟着二妮走到办公桌旁。二妮拉赵超在椅子上坐了，又转身去给他倒水。赵超站起身说：“姑，你别忙，我说两句话就走。”这时，三妮已经从外面端了两个果盘进来。三妮把果盘放在桌上，看着赵超那酷似父亲赵光的脸，很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二妮看着赵超问：“有孩子的消息了吗？”赵超摇了摇头，说还没有。姑，我今天完全是以私人的身份来和你聊聊家常。说着看了一眼三妮，笑了笑，说：“三姑，你也坐。刚才出去的是四姑吧？她都认不出我了，我也没和她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二妮显然感觉到了赵超此行的不比寻常。二妮有意无意地坐正了身体，很郑重地看着赵超，倒把赵超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赵超笑了，“姑，干么这么看着我？我们就是随便聊聊天。隋安丢的那天你都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可以跟我说说吗？”二妮一怔，你们怀疑我？三妮也紧张地站了起来。赵超看着她们说：“我们没……二姑，你看你们都想哪去了？不是说随便聊聊嘛！”二妮冷静下来，说：“好，我告诉你。那天一早我就在这，给员工们布置工作，因为马路那边要拆迁嘛，养员的安全必须得强调，所以早会开了很长时间，大约有一个小时左右……然后我去了你三姑家，劝她搬家。再后来，我就去了大会现场，因为区里有邀请。在那我见到的芳菲，才知道隋安丢了！”赵超很仔细地听着。听完二妮的讲述，赵超点点头，说我丝毫没有怀疑过二姑，以二姑的人品和为人处事，我深信你和隋安的丢失没有半点的关系。但是民不举，官不究。身为警察，有警察所必须履行的责任，还希望二姑谅解！不过刚听你说的这些，我就更放心了。没事二姑，那我走了。二妮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说：“你等等……”二妮的脸色阴沉得像是可以拧出水来。二妮陌生地看着赵超说：“听你这话，是有人把我给告了？说我什么，拐骗，还是绑架？”赵超也站了起来，“二姑，我今天已经做了我本不应该做的，请你谅解！”二妮穷根究底地追问道：“是芳菲吗？”赵超说：“隋安的丢失已经在分局按刑事案立案了！也许那边的同志很快就会找上门来调查。我相信二姑，所以……”二妮伸出了手，说：“谢谢你小超！二姑一定配合你们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当然，这也不枉你为二姑担惊冒险了一回。二姑会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你没有看错你二姑。”说着颇有些激动地挥了挥手臂。赵超满怀信心地点着头。我们也会积极去寻找孩子。但是我刑警队那边的朋友说，芳菲一口咬定是二姑偷拐了孩子。你和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二妮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这话说来可就长了！我和芳菲认识是在差不多十年前的秋天，那时二姑到百盛超市去应聘。芳菲刚好也在！隋安的爸爸，也就是原百盛集团的董事长隋威，那是个做事非常严谨的人，他的严谨甚至到集团公司聘用每个员工都要亲自面试。也正因为他的严谨我才意外地在应聘现场看到了他。而说起我们的相识，还要感谢另一个人，他就是刚从这走的凌文斌！”二妮自顾自地说着，思绪却已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年，二妮姐妹都已经因厂子倒闭回到了家。迫于生计，二妮四处找寻工作，却屡屡受挫。姐妹们为她凑了些钱，想让她自己做点小生意，二妮就干上了她早就做过调研的到市场卖菜这一需要下大气力很吃辛苦的买卖。那时的农贸市场龙蛇混杂，秩序混乱，很多下岗的双职工都来这里挣口饭吃。不少地痞流氓看中了这里的人好欺负，也常来生事敲诈。更何况每天要赶早起身到数十里外都快出了城区的蔬菜大院进菜，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能干的活！所以家人都不同意，但是二妮却认准了这行当。她常说现在工作没了，再不吃点辛苦，怎么活？傻强听说这事主动来找二妮说早起他可以帮二姐去上菜。二妮却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三妮也不放心她，就主动来跟二妮搭伙一起做这买卖。

那时的农贸市场，每天早上天还蒙蒙亮就已经有来赶早市的了。但是因为无序，这里的占道经营情况异常严重。每天早上三五点钟，这里各种车辆就已经塞得满满一街。靠近市场门口是两排零售的摊位。零售摊位一直延伸到市场里面，在里面自发地把市场围了几乎一个圆。市场外是在做批发的各种车辆。车辆上装着各色蔬菜。每天都是人潮涌动。二妮早就对这里做过调查，功夫做得到家，她早在去年刚过了春节就在门口盘下了一个摊位！

这天，二妮与方林妈在门口摊位前卖菜。有顾客挑着摊位上的黄瓜，蒜苔。两人的脚边放着盛满蔬菜的竹筐。二妮掌称为顾客称着蔬菜。二妮无意中看到董强拉着大半车水产品从面前驶过。车开进市场院里去。刘二喜站在车后箱，脖子上挂着杆称。大叫着：“新到的带鱼，新到的带鱼啊！便宜卖……”车后跟着很多买主。二妮看奇怪，这帮家伙咋也贩起水产品了？方林妈一怔。问：“姐，你说谁？”二妮默默地摇头，没说话。又有顾客走来挑买着蔬菜。二妮把称交给方林妈招呼。趁这会拿起一只军用水壶喝了口水。方林妈熟练地称着蔬菜。二妮看在眼里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