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幸,我想打个赌。”
他记得御幸走的那天他是这么说的。
“赌什么?”手机里面传来轻带笑意的声音。
“我想再赌一次时间。”泽村捏着手机,在距离机场几十千米外的阳台上吹着冷风。
御幸在那头哈哈一笑,深呼吸:“别傻了,你就不能自己靠自己好好打棒球吗,老是要靠追着别人闯一条路的有什么劲……”
“不只是打棒球。”泽村打断他。
这句话说完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出声。听着手机另一端传来的航班播报,那个人身边来来往往的行李箱声,各种奇奇怪怪的语言经过。
“这件事再说吧。”御幸道,“我现在嘴唇上面还有点疼呢。”
“你是不是男子汉啊!这种事情给个干脆一点的答复吗!”泽村对着手机一同乱吼。
“呀……哈哈。”电话那头传来响动,御幸站起身拖着行李箱准备登机了。
最后也只是说了声再见。
有很多次泽村搬着把小凳子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河岸斜上方的夕阳,对面上班族回家之后亮起暖色的灯光。
不知道那个人在租下这间小房子的时候是不是也看中了这一点,这样的景色,这样的风,总是会提醒他人生就是这样的,从来没有什么“一定”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完美,也不会有绝对的糟糕。
有时候老天爷都看不惯犹豫不决的人。
再一次在赛场上见到那个家伙,竟然就是在那个两人最后投捕的场地上。
他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捕手,在场上掌控着整个比赛的走向,但他胸前的字样从“Dragons”变成了“Tigers”,而自己站在他对面的时候,他不再戴着护具,而是戴着打击帽,手里晃动着球棒。
与阪神老虎队的第二场比赛,泽村被一军监督换上了投手丘。
挡风镜后面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像是普通的打者在戒备投手的投球一样。头发剪短了,眼眶好像深邃了一点,人也瘦了一点,刘海变成了二八分。
坂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给出了外角球的标记。
怎么可能,这么喜欢猜球的家伙,又是这么了解我们的人,怎么能投外角给他喂球。泽村摇了摇头。
坂口依旧给出了一发外角球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