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下身才听清她说的什么。“徐闻柝,你别走。”起初他真的以为是梦话,直到孟温棠抓着他的衣角,用了很大力气。徐闻柝发了懵,不知道她是做梦还是醒着。权当是一时梦话,漠然地扯开她的手。离群二十二接到徐闻柝的电话,孟温棠吭哧吭哧跑下楼,在出门之前又回到镜子前,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辫。好像也渐渐习惯徐闻柝上下班的接送。他们的交流也渐渐增多,从一路沉默。到互相问对方的午餐和晚餐。这是孟温棠努力的成果,尽管最开始时徐闻柝并不想搭理她。真奇怪,她只图钱,徐闻柝给了孟温棠钱还债。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绝不向他要更多。徐闻柝说是为了自己的胜负欲,可为什么觉得他的感情谈的越来越认真了呢?这下怎么办才好,越来越难脱身了。在等孟温棠的时候,徐闻柝难得没休息,就在他打算补眠的时候,接到草莓园老板的电话。“真是不好意思老板,倒春寒我家草莓冻死了。你付的钱我原路退给你。”老板在电话里连连道歉。“没关系。”徐闻柝说。徐闻柝一直没和孟温棠说,他挑的约会地点是草莓园。以前孟温棠就喜欢吃草莓,可惜太贵了买不起。天气灾害谁也摸不准。何况孟温棠感冒才好,只适合静养。挂完电话,刚抬起头,就看见孟温棠背着包朝这走来。高高的马尾在风里颤动着。一条素白色裙装没有多余装饰,只衬得她气色很好。孟温棠没有笑,徐闻柝看错眼,总觉得她的嘴角是上扬的。凭空回到高中时期。每周一是升旗仪式,徐闻柝都会逃掉。趴在桌上睡觉。这次也一样,因为他花了一个晚上时间将游戏通关了。睡得正熟,听见几声拌嘴,穿插着几句他熟悉的声线。抬起头来,一把撞上孟温棠的视线。和他一起逃掉升旗的人有很多,不过大多数都是不学无术的坏学生。女孩戴着红色袖章,点了点人头,嘴里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明明嘴里数的好好的是七个,记在本子上却成了六个,没有徐闻柝的名字。“我说妹妹,老班怎么派你来巡查啊,你一张娃娃脸管的住人吗?”孟温棠叉着腰和他理论:“我只是长的小,又不是本事小。”那群混混也觉得孟温棠有趣。听了她的话笑成一片。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合上,孟温棠坐进副驾。徐闻柝轻踩油门。开出一段距离,才和孟温棠坦白。“我上次说要带你去的地方是草莓园,不过春寒草莓冻死了。”“没关系,那就不去了。”孟温棠不温不热地说。徐闻柝准备了那么久,结果孟温棠还不如他有热情。没良心,徐闻柝在心里腹诽着。不过他已经让秦朗去定其他票了。“你最近忙什么呢?一忙就是好几天,一星期都没给我发消息了,是不是我不发就把我这个朋友给忘了?”谢琳琳放下包,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她向来爽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和她做同事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谢琳琳才不像表面那样斯文安静。辞职换了新工作,谢琳琳不仅气色变好,连脾气也改了很多,变得更加开朗爱笑。孟温棠这才知道,原来之前接触到的谢琳琳只是她的一具空壳。“老娘不伺候他们了,每次都替我的手下出头谋福利,可他们只会跟白眼狼似的背后捅我一刀。”她洒脱地说着,脸上笑容未减。孟温棠掰着手指算了算,一个星期前,正好是她和徐闻柝刚在一起的时机。反正迟早会分,孟温棠并不打算告诉她。就和谢琳琳插科打诨混过去。谢琳琳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不是打算搬家吗?我那房子就是个老破小。都那么小了还能割成好几间我也是没想到,真是丧心病狂。”“隔壁屋不知道住着谁,总在我洗澡的时候瞎嚷嚷,说一些肮脏下流的话。”又停顿了一会儿,让孟温棠猜。孟温棠知道重点一定不在这。果然,下一秒,谢琳琳就激动地拉着孟温棠的手,一脸春心萌动。“然后哦,我那个刚搬进来的帅邻居就帮我说话了。”谢琳琳眉飞色舞地描绘着当时的情景。那时谢琳琳既生气又惊恐,不知道如何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