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多少耐心,赌气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他,“满大人要走就走吧,今晚我就独自睡在你这冷冰冰的床上,痛死我你都不要管。”
这话有些夸张,可他这床被褥的确比她平常睡的要薄得多,捂了这么一会儿了还没热呢。
她竖起耳朵听那脚步声。
他真的没有离开。
半晌,他似是无奈地投了降,上了榻,轻匀呼吸在她耳后响起。
热源靠近,本来冻得有些凉的身子终于慢慢恢复暖意,她往后拱了拱,贴他更近一些,理直气壮道:“我冷。”
片刻后,身后人突然长臂一伸,将她从角落拽回了密不透风的拥抱之中,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有些发闷:“这样如何。”
被他这样抱着,好像无论窗外有多少风霜雨雪,全都侵袭不了他们这一方小小天地。
娴枝心中酿蜜一般,小小声道:“好了一点。”
她体质寒凉,月事期间,小腹时不时会如同猛坠一般抽痛,腰酸肚疼。
在他炽热如火的怀中,虽然缓解了不少,但还是有些难受。
从前在贺家,她十几岁初潮那会儿疼得下不了地干不了活,柳娘就会塞来一个羊肚包的膻臭热水袋,让她捂着睡一夜过去。
这时候又在疼了。
娴枝默默咬唇忍着,不舍得打破这短暂而奢侈的温存,试图就这样沉入梦乡。
满彧却好像看出了她的感受,一双大手抚摸上她的小腹,见她不抗拒,便轻轻打圈揉起来。
他掌心温热,动作轻柔,很快便缓解了痛感。
娴枝有些鼻酸,一眨眼,泪水顺着眼眶落下融进的枕头里。
虽然抽泣声很低很低,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顿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很疼?”
娴枝不想这时候叫他发觉自己的狼狈,挣扎了几下,从他双臂中脱出身来,又转过去,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眼泪的由来,随便扯了个理由骗他:“谁让你刚才说不想跟我一起睡,我太伤心了,就忍不住眼泪。”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发颤。
满彧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肩,向来清明冷淡的凤眸浸着一点迷茫。
良久,他还是将她重新捞回自己怀中。
没有任何言语,但小心翼翼地抱紧了一点。
娴枝这时候流不出眼泪来了,又抬手去在他身上作乱,惩罚他方才的口是心非。
这个男人到处都生得好,她舍不得不摸。
满彧没料到她此时竟还有这个心思,一时防不胜防,被她灵巧地“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