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只有他满三公子包养女人,如今这个昔日的寡嫂不会是看中他俊秀无双,想包养他吧?
娴枝淡淡道:“还你银子。”
“银子?你什么时候欠我银子了?”满胥更惊讶了,“你从前不会是来我们二房,偷过银子吧?”
“怎么能说偷?”这人脸上的惊讶一点都不像装的,让她也有些疑惑,“这是三年前你给我的银子。你忘了?那晚之后……”
“你还有脸提那晚!”
想起那晚,满胥真是气得够呛。
三年前那个晚上,这个贺娴枝明明让他去“光顾”一番,可等他喝得醉醺醺去了,不光美人没抱着,还被一个身手极好的蒙面男子给踹了出去,摔得他鼻青脸肿,两天没法见人!
他当时心里还想着,也许是这小娘子还约了别的相好来房中相见,正好与他撞上了。谁知道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说她流产了被送回娘家,想找她要说法也没找着。
所以,刚才认出来她之后他就想跑,害怕那晚的奸夫是不是还在旁边等着。
但他这时一细想,贺娴枝如今不但到京城开了铺子,还与他那一向不近女色的哥哥有了传闻,难不成……
娴枝不清楚他的心思,以为他嫌这钱少,便拢在一处,往他那一推:“钱庄利滚利三年能有多少,你再贪心这些也该差不远了,拿着,有多少算多少!”
满胥哼了一声,伸手拿了块最大的银锭,在手里上下掂了掂,“你这意思,难不成是想赔本公子的医药钱?”
“赔?”
与他说话三番两次对不上,娴枝这时终于感到了不对劲。
她垂眸望着满胥捏银锭的那只手。
满胥自幼贪玩,不专学业,每日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喝花酒摇骰子,很少提笔也不挥刀,养得手心手背都细皮嫩肉光滑白皙,骨节细弱,只比她大一点点。
而她清楚记得,那晚那个人的手很大,虎口与中指都长着不薄的茧,轻轻擦过某些地方时,会激得她浑身战栗……
不是他!
脑中灵光乍现,娴枝赶忙从他手中将银子抢了回来,“我记性不好,原来是弄错了。什么赔不赔钱的?满三公子说的是什么话,快走吧,我这还要做生意呢。”
“你,你这人怎么回事?”
要到手的银子飞了,虽然数额不大,但已经送到了手里还拿回去,简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满胥一时又糊涂又生气,还被她推搡着往外赶,怒道:“真是会过河拆桥,从前在府里见我娘受宠你就过来勾搭我,如今看我二哥得势了,你就只想上赶着找他?”
娴枝不理他,只一个劲将人往外推。
满胥还在怒火中烧,但一扭头,余光就瞥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到了韵园大门前。
——那可是他爹的车!
他今日本来只是喝酒赌输了钱,将自己一个月的例银都花没了,这才想来求救二哥要银子救急。
可没想到却在这碰上了他爹,若是被逮住了,这怎么了得?
趁着仆人还在落凳,他爹还没下来,他赶忙打开扇子遮着脸,朝着反方向溜之大吉了。
娴枝见他这模样,也猜到了那马车上的人身份非比寻常。
她下意识往里退了几步,果然看见上面下来的人气度威严、昂首阔步,不必看他正脸,就认出来这是满老爷。
“走了?”白鸢从后院进来,见娴枝站在当中愣神,过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发什么呆呢?那个刚才走的是满大人的弟弟吧,对了,有件事,你病刚好,我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事?”娴枝收回目光,转头看她。
白鸢挑了挑眉,“周将军这几日之所以这么忙,我查出来是有人背后故意找他麻烦,要他在军营里脱不得身。近日在朝上,他直接参了那人一本。”
娴枝愕然。
见她不语,白鸢揶揄地笑了笑,“好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啊。要不,你来猜猜?”
*
满老爷沉着脸走进韵园。
路上仆人虽然得过命令,不得随意放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