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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他向站在一旁的芳夫偷偷看了一眼，停下不说了。良助漫不经心地穿着一套肩膀挺括的新款西装，打一条色泽艳丽的领带。芳夫则与之相反，穿一套肩部窄小的旧式西装，显得有点其貌不扬。可能是因为鼻子下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缘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显老。

&ldo;那好，鸠野先生，我还想听你讲一下。&rdo;

在筱警司的注视下，不知为何，芳夫原本苍白的脸色忽然变红了。他干巴巴地答道：&ldo;我一直坐在父亲旁边和他说话来着。谁知父亲忽然停下正说到一半的话，竖起耳朵听着什么。父亲虽然老了，但他的听觉比一般年轻人都要好。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微弱的声音。他向饭厅和客厅之间那块帘子的方向望去，好像要站起来。我也不由地朝那个方向看去。于是看到在帘子的接缝处有什么东西在动。是个很小的东西。我刚刚觉得有点怪，只见那东西喷出火焰，原来是有人藏在帘子后面开了枪。我所看到的就是这些。那人只开了一枪。&rdo;

&ldo;然后呢?&rdo;

由于芳夫停下不说了，筱警司像催促一般地问道。

&ldo;父亲发出sy声，朝桌子上倒下了。我不由地想要扶起父亲……&rdo;

&ldo;芳夫，那你为什么不追那个坏蛋呢?就是躲在帘子后面的家伙。&rdo;良助像责问一样地插了一句。

&ldo;马后炮怎么说都行啊。对方手里不是有手枪嘛。而且，我当时以为父亲还没有死，觉得该先照顾他才是……&rdo;芳夫苦着脸，辩解一般地说。

筱警司默默地向帘子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检查了帘子接缝处。

&ldo;天鹅绒烧焦了。另外，还残留着火药的气味。&rdo;

说着，他招呼其余三人过去。良助、芳夫和森川律师走到帘子跟前，看到天鹅绒的确有烧焦的痕迹。看来手枪是从这里发射的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了。

&ldo;那么，下面我们再听猿田管家讲讲吧。&rdo;

筱警司这样说着，向躺在客厅沙发上的猿田老人的方向走去。另外三人跟在他后面。受伤者见此，吃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的下巴肿得吓人，使他原本丑陋的脸更显丑陋了。老人一边用湿毛巾捂着下巴，一边抬起脸向来人看去。

&ldo;你就随便点吧。已经能够回答我的问题了吗?&rdo;

&ldo;是的。可碰上倒霉事了。好像做了个可怕的梦一样……&rdo;

没想到他答得很清楚。

&ldo;你看到那家伙了吗?&rdo;

&ldo;是的，看到了。我亲眼看到他开了枪。&rdo;

&ldo;那人不是这位鸠野先生吧?&rdo;

&ldo;什么?鸠野先生?无稽之谈!当时鸠野先生和老爷在饭厅说话来着。那家伙是从外面进来的。是个长得像妖怪一样可怕的家伙。&rdo;

&ldo;嗯，是从外面啊。你怎么知道他是从外面进来的呢?&rdo;

&ldo;大门的门铃响了，我就过去看。那家伙在门外站着呢。说是要见鸠野先生，还说是约好的。所以，虽然我觉得他有点怪，还是领他进了客厅。然后去跟鸠野先生说了。&rdo;

&ldo;嗯，然后呢?&rdo;

&ldo;我和鸠野先生返回客厅一看，已经没人了。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老爷听说这件事，还狠狠训了我一通呢。还说让我把那家伙找出来，然后赶他出去呢。于是，我就到处找了一通，连二楼都上去找了。可是在哪儿都没找到。后来我从二楼下来，又进了客厅，边各处看，边想进配膳房，谁知道从那边角落里猛然出现一个影子一样的东西，原来是那家伙出现了。&rdo;老人显出十分害怕的表情，用颤抖的手指着房间的角落。

&ldo;他的脸你记住了吗?&rdo;

&ldo;没有。我太害怕了，没敢看。再说，那家伙即使在这个房间里，也照样穿着大衣、戴着礼帽呢。他还竖起大衣的领子，把帽沿向下压得低低的，所以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何况，无论是大门那儿，还是这个客厅，光线都很暗。&rdo;

&ldo;大衣和帽子是什么颜色?&rdo;

&ldo;是灰色的。那家伙从头顶到脚尖全是灰色，很像经常在墙壁上爬的扁平的大蜘蛛。&rdo;

&ldo;还有什么别的特征没有?&rdo;

&ldo;有啊。他是个让人看上一眼就永远忘不掉的畸形人。右肩上好像长了个大瘤子似地，就像这样高高地向上抬着，左肩反过来向下沉着。脖子也向左边弯曲得很厉害。另外，好像是个瘸子，走路的时候拖着左腿走。&rdo;

&ldo;那么可怕的男人你怎么还往客厅里领啊?让他在门口等着，你回来跟鸠野先生说一声不就行了嘛。&rdo;

&ldo;是啊，因为我开门时也没想到他会是那么一副模样。另外，最开始他好像是硬把身体挺直了似的。谁知进到客厅里来后，右肩已经高高抬起来了嘛。等到第二次露面时，那就更厉害了，显得比以前还要可怕呢。我都这把年纪了，可是碰上样子那么让人恶心的人，今晚还是生平头一回啊。&rdo;

&ldo;那么，那家伙第二次露面之后，又怎么样了?&rdo;

&ldo;我都没时间逃跑啊。转眼之间，他就扑上来了。然后，我就被他在这狠狠来了一下子。我倒在那里，既动弹不得，又发不出声音。眼前发黑，好像要昏迷似的。不过，并没有昏过去。所以，那家伙干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