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岭微微侧耳,安静地等着。
鹿晓酝酿了一会儿,小心道:“我想回公寓。”
郁清岭微微出神,片刻之后,嘴角勾了勾:“好。”
他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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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缓缓行驶进小区时,鹿晓的仍然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焦灼和愧疚被心慌冲淡,五味杂陈之下的情感变得迟钝,于是渐渐升腾上心头的反而是隐隐的刺激。
真的做了甩手掌柜吗?
鹿晓被陌生的兴奋冲刷出一丝别样的雀跃,她下了车,仰头望着高耸的公寓楼。
“1、2、3……”
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疑惑,她站在楼下像儿童数鸭子一样,一层一层数数儿,数到最后视野一片混沌,她不好意思地抓耳挠腮:“要不我还是上去敲敲门看吧?”
“十八层,没有灯光。”
郁清岭站在十几步开外的地方,微微眯着眼。
鹿晓:“……万一商锦梨没开灯呢……”
郁清岭微笑。
三分之后,现实果然打脸。任凭鹿晓如何换着法子敲打房门,屋子里都是一片寂静。
鹿晓无奈打电话给商锦梨。电话那头响起商锦梨醉醺醺的声音:“鹿晓,你要不要猜猜看,我这里是凌晨几点?猜对有惊喜。”
最后几个字,商锦梨显然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鹿晓:“……”
这种时候,商锦梨这家伙竟然出国了。
鹿晓觉得兴奋劲儿正在过去,荒诞之神正在眼前摇头摆尾嘲讽。
她挂断电话,哭丧脸:“怎么办,锦梨出国了……”
现在的局面相当尴尬,她一没有备用钥匙,二不可能回秦家主宅,身份还留在餐馆座位上的包里,她现在活生生就是一个三无人员,社会盲流,流浪汉标配了……
“我的住处。”
郁清岭低道。
“……啊?你家啊?”
鹿晓呆滞。
郁清岭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是表情认真道:“我们未婚夫妇。”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鹿晓感觉无名指上的戒圈周围微微发起烫来。
郁清岭大概是觉得得到了默许,于是牵起了鹿晓的手又走进了电梯。
鹿晓在透过电梯门的倒影看见了自己局促佝偻的身体,顿时脸上越发发烫——没关系。她努力地安抚着自己战战兢兢的小灵魂——他说得没有错,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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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寓楼门,一阵凉风出来。
鹿晓衣衫淡薄,一个激灵,身上的旖旎泡沫瞬间被吹散。
她看见寂静的公寓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子刚刚熄火,秦寂推开车门走出驾驶座,脸上神情阴云密布。
秦寂看着鹿晓,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洗手间有些远,我来接一接。”
鹿晓浑身一颤,熟悉的压抑感觉果然又渐渐升腾起来。
秦寂的目光始终锁定着鹿晓,仿佛是当郁清岭只是一团空气。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眉头渐渐锁起,于是从口袋里抽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