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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最少啊‐‐最少要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镑，外加九先令。哈‐‐哈‐‐对不起，对不起，纪律师，我只是开个小玩笑。&rdo;

&ldo;这玩笑一点意思也没有!&rdo;

莫曼并不在意我的反驳，反而哈哈大笑。我可没他这么幽默，走到办公桌旁准备办公。

&ldo;今天是礼拜五，&rdo;我说。&ldo;下礼拜五以前把你们的决定告诉我!&rdo;

&ldo;当然‐‐当然‐‐当然‐‐&rdo;他频频点头答道。&ldo;时间非常充裕。&rdo;说完戴上帽子正要出门，忽然又回过头来对我说:&ldo;顺便问您一件事，知不知道那位写匿名信的女人现在在哪里?&rdo;

&ldo;不知道，&rdo;我说。&ldo;你们也没找到她?&rdo;

&ldo;还没有，不过我们是不会死心的。柏西尔男爵已经怀疑某人在藏匿她，他已经派人监视这个人了。&rdo;

&ldo;你是说陪她上康柏兰的老太太?&rdo;

&ldo;差太远了，我们怀疑的这个人是个男的。他可能就是协助葛安妮逃离疗养院的人。柏西尔想马上询问他，不过我反对。我劝他不要打草惊蛇，静观变化。好了，再见了，下个礼拜二我可能会再来。&rdo;

他最后的这段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两天我满脑子的婚姻财产条约，根本没时间办别的事。我应该把其他的诉讼案件整出头绪，可是就是不能专心。腓力生前是我的莫逆之交，我们俩是死党，因此在办理这件事上，我一点也不想让萝娜吃亏。

我不考虑给费先生回信了，打算亲自和他谈一谈，或许比较有效。决定了以后，我就在第二天，也就是礼拜天，搭车前往康柏兰。希望能借此行影响费先生，为萝娜争取点利益。我知道这一趟成功的希望渺茫，不过至少它能使我对得起自己。为自己老友的孩子做点事，我该在所不惜的。

礼拜天的天气晴朗。由于医生两年前曾经警告我，不可太过操劳，我就把行李让人先拖走，自己步行到尤斯顿广场，你猜怎么着?我碰到了华沃特。

他加快脚步上前来和我打招呼。如果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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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了亲墓碑，离开墓园（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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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到我，我们就错失这次碰面的机会了。他的样子显得好落魄，和以前判若两人。我记得他以前在凌雾堡都穿得干干净净，现在变得好邋遢。

&ldo;你是不是才从康柏兰郡回来?&rdo;他问我。&ldo;贺小姐来信说，柏西尔很令你们满意，婚礼是不是就要举行了?你知不知道是哪一天?&rdo;

他说得好迫切，巴不得把想说的一口气告诉我。可惜说得太快，我几乎听不懂他的意思，心想，他和费家不过是泛泛之交，并没什么权利知道费家的私事。于是我长话短说，大事化小地告诉他:&ldo;华先生，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你‐‐好像气色不大好‐‐&rdo;

他很不自然地咬着嘴唇，显得很紧张，看他这个样子，我有点责怪自己不该答得那么草率。

&ldo;我是没什么资格打听他们的消息，&rdo;他痛苦地说着。&ldo;我应该和其他人一样，等着看报纸就行了，&rdo;他没有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ldo;最近我心情不好。我可能要出国换换环境。贺小姐帮了我不少忙，她的推荐信很管用。那地方离这儿很远，唉，管它什么地方!&rdo;他说完环视了一周，目光似乎是在逃避，又像是在搜索，好像我们被人跟踪似的。

&ldo;希望你此行能有所收获，一路顺风。&rdo;说完我加了一句:&ldo;我正要上凌雾堡，贺小姐和费小姐目前正在约克郡。&rdo;

他眼睛一亮，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忽然抓住我的手用力地拍了拍，然后连声再见也没说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虽然我和他并不怎么熟，可是见他这个样子，我也怪难过的，有点担心这个年轻人的前途。

4

抵达凌雾堡时正好赶上晚餐。堡内冷冷清清的，本以为魏太太会下来陪我，不巧她因感冒回房休息。仆人们因我的突然抵达，手忙脚乱，错误百出，竟然端了一盘冷冻猪排给我。

费先生的健康情况依旧，仆人回来告诉我说，他第二天一早就可以见我。我知道我这个不速之客一定使他整夜失眠。

窗外冷风呼呼，吹得房内怪声四起，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早上十点钟，我到费先生的房内，他还是那个老样子‐‐坐在椅子上。仆人在他面前举着一幅蚀刻版画供他检查。看到我，他示意仆人站到一旁去。

&ldo;为了我们家的事，这么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rdo;他靠着椅背对我说。

我以为仆人会退下，后来发现他并无此意，手上拿着沉重的版画，站都站不稳。

&ldo;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找您商量，&rdo;我对他说。&ldo;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希望最好能单独和您谈。&rdo;仆人感激地望着我。&ldo;单独谈‐‐&rdo;他似乎很惊讶我这种要求。

&ldo;请这位先生下去吧!&rdo;我指了指一旁的仆人。

&ldo;先生?他是什么先生，半小时前和半小时后，你都可以称他先生，可是，现在他只不过是个画架‐‐何必在意他的存在呢?&rdo;

&ldo;我很在意，我希望我们能单独谈谈。&rdo;

由于我语气和态度的坚定，他无可奈何地对仆人说:&ldo;画放下再走，把我推到老位置上，别忘了我的手要够得到拉铃。好啦好啦，你走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