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晚上怎么——他们不会为此吵架吗?”如果不是和顿珠这么熟悉,西原不会问得这么冒犯。
“不会。至于到晚上的话,女主人的屋里今晚如果有人留下的话就会在门口挂鞋,别的弟兄看见今天就不会进去。这些形式各地都不一样,反正我们那里是这样的。”
“你们那?!”
顿珠挠挠头,有点无奈,有点难为情说:“这是祖辈流传下的规矩。其实西老师您不知道,我有三个哥哥,但我只有一个嫂子。”
西原觉得意外,这是她第一次听顿珠说起他家里的情况。
“那你——”
顿珠老实对西原说:“要不是我出去读过书,我想我现在也已经娶了我的嫂子。家里人知道我的思想,也不会勉强我,我很早就搬出住了,虽然没有拿到家里的一分钱,但我不后悔。”
西原听了一时无言,拍了拍袈措肩膀再没有说话。
桑南在一边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这些他都知道。
三个人都很累了,但躺在床上谁都没有真正睡着。
仔细想想,西原觉得她这一路挺奇妙的,遇到了这么多事,这么多人。有向日葵这样不顾一切坚持自己梦想的大学生,有顿珠这样努力跳开命运枷锁的山里人,也有白玛那样甘于命运安排的女孩子。不可否认,每个人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过活,平凡的,艰难的,晦暗的,各有各的活法。生与死不是生死大事,一朝一夕,一茶一饭才关乎生死。西原侧耳听着楼下圈里的牛羊偶尔发出的声响,听着顿珠和桑南的微鼾的呼吸声,她忽然很想袈措。
想他身上风雪冰霜的味道;
想他坐在火炉前添柴的手;
想他看着她洗澡还能严肃认真地对话;
特别想,想到想立刻和他做。爱。
西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没办法到她只能用*上的贴近来表达自己。
最渴望爱,却最不会爱。
西原睁大眼睛看着房顶,弯着眉眼,在黑夜里无助地说:“怎么呢,袈措,我想睡你。”
“西原阿佳你说什么?”桑南睡眠浅,听见西原的声音醒来了。
西原吓了一大跳。
“我想上厕所。”已经后半夜了,西原憋了很长时间了。
“阿佳我陪你去。”
“好。”
西原翻出手电筒,拉着桑南轻轻出去。
西原在藏区最头疼的事就是上厕所,不说偏僻的地方,就连有的寺里都没有修建厕所,连内地农村里的那种旱厕都没有,最多用四块木板圈块地,很多来朝拜、旅行的女人进去撅着屁股就地解决,进去整个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环境简陋都可以,但坚决不能又脏又原始到这种地步,西原太介意这个。
这家人的白石碉楼有三层,最下面的一层是羊圈牛圈,厕所就在羊圈里。
桑南守在外面,西原目不斜视凝神闭气立马解决完就出来了。
西原用手电照见桑南的身影,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就走。
“哇哇哇!”
西原刚抓住身边的手,就被类似于刀刃的东西划过来。
西原的右手手背被划伤了,手电筒掉了很远。
西原心里一突,立马警惕起来。谁?桑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