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浟负手背后,跨一步进屋里,直逼到了高颢面前,质问:“高二,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成婚了,慕表妹尚且待字闺中,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高颢一本正经的解释:“下官只是出于好奇,想问问表妹那幅画是如何发光的……殿下切莫误会,表妹年纪尚小,下官只当妹妹看待,绝无冒犯之意。”
慕含娇都惊呆了,高颢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胡编乱造,一点不觉得脸红。
魏浟冷笑,转眼询问慕含娇:“他说的可确有其事?”
本来,这是一个极好的拆穿高颢虚伪面具的机会,毕竟都有证人了……
可是一想到证人是魏浟,慕含娇完全不想让他干涉……谁都好,就是别是他。
慕含娇想不了了之,于是低声回答:“殿下误会了,二表哥确实只是问一问画发光的事……我不愿被他人知晓,所以才悄悄在这里说。”
魏浟皱了皱眉……
先前还以为“表哥不要”说的是高殊,今日算是真相大白了,原来是高颢,而且看这情形,还是你情我愿的。
不屑瞥了一眼高颢,见他一身竹节纹白色鹤氅,君子儒雅的模样,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似乎还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高颢还道:“表妹都澄清了,殿下莫要多虑才是,免得影响人家清誉。”
魏浟冷哼一声:“你若是当真知道影响清誉,就该管好自己,别再有此逾越之举。”
明明面前的男子比高颢小了好几岁的年纪,却仿佛与生俱来带着逼人威压,叫人像是胸口压着巨石一般喘不过气。高颢抿唇道:“殿下说得极是,下官思虑不周,今后必定谨言慎行,绝不逾越……”
魏浟扬了扬下巴示意退下,高颢立即会意,行礼道:“下官告退。”
高颢恭敬退了下去,转身出门离开。
慕含娇也赶紧跟上,想趁机溜走,可脚才刚跨出房门一半,背后的声音却道:“你回来。”
慕含娇浑身一震,半空中僵硬的脚,犹犹豫豫,缓缓收了回来,转过身,询问:“殿下有何吩咐?”
“关门。”
慕含娇只好回过身把门关上,简直都快哭了。
再回过头,魏浟已经直逼到了她面前,以一种凛冽如冬夜萧瑟寒风般的目光盯着她,吓得她退后两步,双腿发软,险些跌倒,还好“咚”的一声背靠在了门上。
魏浟语气带着几分严厉,有点像长辈训说晚辈的意思,质问:“高颢是有妇之夫你可知晓,你与他私相授受,卿卿我我,可有想过让人知道你今后还如何嫁人?”
本来慕含娇是打算争辩一下的,至少说成她和高颢真的是在讨论画为什么发光。
可是魏浟这一番话,就像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了她胸口上,让她心里压抑许久的那些委屈和愤恨的情绪,一瞬间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以前慕含娇故意倒进魏浟怀里,抓着他不放,以此勾引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让人知道你如何嫁人”。
慕含娇当时说“嫁不出去不是正好嫁给表哥你”。结果魏浟就把她反手绑起来,扔在了那里自己就走了,给她都气哭了。
慕含娇想起那个冷漠的背影,还有点憋屈,小声嘀咕道:“我如何嫁人,也用不着殿下操心。”
魏浟本来想等她反驳解释一下,可是她不但没解释,还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魏浟皱眉,道:“倒是我多管闲事了?行……念在你年纪尚小不懂事,今日之事我暂且不会告知小姨,不过望你今后好自为之,离那个高颢远一些,别再如此不知轻重,传出去叫镇国公府颜面无存。”
又是这些话,又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这魏浟已经跟她说过许多次一模一样的了,现在又教训她!
慕含娇气得,当时眼眶一红,鼻子一酸,晶莹热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竟是委屈的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她曾经那么爱慕他,不求回报,不求名分,又卑微又渺小,什么也不求,只愿相伴就好,她做了一切能做的,却最终求而不得。
慕含娇重获新生之后头一回哭,好似把前世的所有积怨都发泄了出来,完全忘了魏浟就在面前。
她蹲下身,把头埋进膝盖里头,肩膀微微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浟浟:又是为小表妹操心的一天……
操心模式已开启,刹不住车的那种!
第17章
屋里安静无声,只能听见慕含娇嘤嘤的哭声,那声声入耳,哭得人心碎。
魏浟拧起了眉头,居高临下,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少女,抽泣得微微颤抖,倒是让人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