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涂画讨厌自己的脾气,所以他改了。但是性格这种东西并不是想改就能一下子改掉的,脾气上来的时候根本就控制不住。
最令唐至意郁闷的是,有时候他和涂画的关系好不容易和谐了一点,但是接下来他很快就会失口说出什么涂画不爱听的东西,然后两个人的关系就会立刻降到冰点,之前做的努力也都通通白费了。
现在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唐至意根本看不到一点希望。就算他往前走九十九步,涂画也不肯往前迈一步,几乎要让唐至意愁白了头。
他正在房间里纠结呢,忽然听见了一阵敲门声,涂画清清淡淡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唐至意,吃饭。”
“来了!”唐至意猛地从床上跳下来,速度快的差点将被子都掀到了地上。
晚饭简单的很,就是把中午饭热一热而已,唐至意却一点怨言都没有,一屁股坐在桌子旁,端起碗就开始吃,哪里有一点从前挑剔龟毛的模样。
涂画垂下眸子不去看他,心里却涌起了一阵阵复杂的情绪。
初恋最是难忘,最初从A市逃离的时候,几乎有半年的时间,她都一直精神不济,晚上根本睡不着觉,不得不靠安眠药才能够入睡。
从喉咙到心脏那一条梗的生疼,仿佛呼吸间都带着血沫。动不动就会莫名其妙的掉眼泪,一直到渐渐融入了同事的圈中,自己也有了可以一起出去玩的好朋友,方才渐渐好了起来。
那种痛苦涂画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而现在,那个让她痛苦了那么久的男人就在面前,哪怕她还对他有感觉,她也不敢再赌一次了。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涂画的思绪,她放下筷子接了电话,嘴里因为还有食物而显得有些吐词不清,“凌冬,怎么了?”
“涂画,我在你家小区外。”电话那边传来宋凌冬熟悉的声音,却仿佛融入了浓浓的夜色,又沉又暗。
“现在?”涂画惊的霍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举着电话就要去拿外套下楼,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唐至意黑沉沉的目光。
他将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一拍,发出啪的一声,粗声粗气的吼了一句,“这么晚了还下什么楼!有什么事不会明天说啊!”
又抽风了,涂画白了他一眼,把钥匙放进包里就出门了。
剩下唐至意一个人坐在桌子旁气的肝疼,涂画现在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从前对他无视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敢鄙视他!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唐至意将碗往前一推,忽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匆匆抓起茶几上的钥匙就往外跑。
还有那个宋凌冬,简直讨厌!整天缠着涂画不嫌烦吗?
他必须要下去看看!才不是想去偷听,他只是关心涂画而已!女孩子家家晚上一个人出去,他不放心。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忽然过来了?”因为海岸小区没有通行证是进不来的,因此宋凌冬就站在小区外,涂画一走出去就看见了他。
她其实猜到了宋凌冬过来的理由,却仍然明知故问,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开场白。
“看看你。”宋凌冬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就仿佛他们之前还是从前,那些或告白或拒绝都从来没有发生过。
看见他这样,涂画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浮起一股又苦又涩的情绪,她吞了口唾沫,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道:“凌冬,我、我想了好多天……”
“别说了,我都知道。”没等她说完,宋凌冬忽然急急地打断了她的话头。他虽然竭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更平静一些,但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仍旧泄露了他心底的真正情绪,“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看你而已。”
“凌冬……”涂画垂下眸子,听着他话里话外掩饰不住的颤音,心如刀绞,想要安慰安慰他,却想到自己现在不能再做那些暧昧的动作了,只能作罢,沉默的站在原地,等着宋凌冬自己平静下来。
“我马上就会搬出去。”宋凌冬倚在小区外的一颗大树上,眉眼低垂,看不出喜怒,“章可她……对我表白了。但是……我对她没什么感觉,总不能这么继续糊里糊涂的住在一起。”
宋凌冬顿了顿,抬头看向涂画,“现在想起来就好像做梦一样,我们三个人本来好好地,一起出去玩,一起吃东西,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不尴不尬的模样。”他苦笑,“你拒绝了我,我拒绝了章可,我都没想到能这么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