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非得要今晚么?”楠珺心虚不已,下棋?跳棋还是飞行棋?这不是逗我玩么?
胤禛见楠珺在犹豫,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沈掌柜莫不是又要推辞?这一千两银票拿出来哪有收回去的理?今日柳烟姑娘病了不能弹曲儿,那就由你来代替她。走吧!”
楠珺气得鼻孔冒烟,他不知道自己已知道柳烟去的是隆科多的府上,他这样做无非是挂羊头卖狗肉,趁机来捉弄我。罢了,为了柳烟,还是去一趟吧,兴许还能打听到一些事。这太子正是如日中天,虽然知道他会被废掉,但谁又能知道他被废掉前又会不会对柳烟的姐姐那样对待柳烟?现在只是装病躲避,以后呢?总不能让柳烟在胤礽被废掉之前就挂掉吧!总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楠珺苦笑一声:“谢四爷抬爱!”说完,理直气壮地将那一千两银票收进了袖囊中,哼,有总比没有强!
胤禛去了后门候着,楠珺起身去大厅向小书交代事宜,特别叮嘱他一定要看好柳烟。小书见楠珺神色严肃,不敢怠慢,当下将手中的事交给了小柏,自己去了柳烟的房门候着,并和小柏商量好了换班。楠珺见小书做事沉稳且灵活,放心地去了后门。
高升楼的后门设于一个偏僻的小巷中,平日几乎无人走这条小巷,此时正是月黑风高夜,正是干坏事的好地方。胤禛正与他身边一个随从模样的小童交代着什么,看见楠珺来了,示意仆人伺候楠珺上了他身后另一顶精巧的暖轿。
楠珺偷偷地看了胤禛一眼,身边的仆人已弓着身伸出了手。
呃,这,楠珺真是头疼,从来没坐过轿子啊!她来到这里,就八月十五那日跟着柳烟和真真去了城外的一座城隍庙烧了个不诚心的香,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第一,她是路痴,东南西北都不分,怕乱走乱窜就回不来了;第二,她不知道这古代女子上个街会不会有什么要命的规矩,万一自己在这达官贵人云集的京城一不小心碰上了什么惹不得的要紧人物,搭上一条命多不值得;第三,她深深的知道,无论什么朝代,青楼出身的女子都是被人所看不起的,走在街上,那唾沫星子不得把自己淹死?所以的所以,她这是第二次走出高升楼,至于规矩嘛,可不像在现代上个公共汽车投个币那样简单,啊!先迈那条腿啊?
她尴尬地站在那里,那个小仆是个小童,一脸呆萌地看着她,可能他也从没见过这般踌躇的老鸨吧!
“姑娘,请上轿!”
楠珺腿一软,姑娘?呃,他是把自己当做青楼姑娘了么?也对,哪个老鸨有这么年轻,还没一些姑娘年纪大,难怪别人会误会。
她尴尬地笑了笑,思索了一番:古代好像是以左为尊吧,像我这种“卑贱”的人,是不是只配迈右腿?不行,万一我迈右腿胤禛以为我鄙视他怎么办?还是先迈左腿吧,那用哪一条腿登轿呢?不行,我得计算好到轿有几步,得保证登轿的也是左腿。呃,就这距离,一步都要不了,要不然干脆我一步就登上去?不行,那样太女汉子了,得矜持!矜持!
“姑娘,请上轿!”小仆再次催促道。
“沈掌柜,要不要本爷把你扔上轿去?这是上轿,不是上刑场,有这般为难么?”身后冷不丁地传来胤禛的声音,楠珺真想练就一身轻功飞到轿子里去。
她扯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脸:“那个……四爷,小女子只是一乡下女子,没见过世面,不知坐轿有什么规矩,请四爷指点一二。”
瞬间,胤禛出现一种不能用言语来描述的表情,似乎第一天认识楠珺,那种表情看得楠珺心里一抽。
胤禛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嗤笑一声:“坐轿有什么规矩,本爷这轿夫不稳,别让自己从轿里颠出来就行!好了,上轿吧!”
颠、颠出来?您这是抬花轿么?看着胤禛的背影,楠珺真是哭笑不得。
她在轿中死死地抓住窗棱,生怕胤禛故意捉弄自己,下令叫轿夫颠轿给自己松松肠子。在京城中七拐八绕,楠珺早已晕头转向,虽然她知道自己去的是贝勒府,但感觉自己像是被拐骗了一样。
“吱嘎——”一声开门的声音,楠珺知道应是到达目的地了。
她以为那小仆马上就要来掀轿帘,谁知却听到有人在和胤禛说话。
“贝勒爷,福晋在寝殿等您。”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胤禛才道:“将轿子直接抬到书房,先给沈掌柜看茶,再将棋盘准备着,我去去就来。”
“是,贝勒爷!”
呵,这是什么待遇?进贝勒府居然不用下轿,传说豪格他娘就是见太祖不下轿被强行离婚的吧,哈哈哈哈,我这会不会是大清史上第一例啊?说不定这胤禛还真是惧内,不然为什么请个弹琴唱曲儿的姑娘都要这么避着福晋?楠珺心里偷笑着,又一路颠着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