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会,抬头在看天色才顿觉时辰不早了,踱步行至外间,天边的霞光像火烧一样红,阿秀双眸亮晶晶的,映照在霞光里,就连那清澈的眸子也染成了红色。
阿秀忆起那天,岐山幽谷解罗衣,冰肌玉骨尤断魂,心竟不自觉的跳得很快,眼眸中仿若看到的不是那红霞满天,而是高长恭那幽暗深邃的眸色。
西园厢房内,元灵儿神色不动的看着高长恭那如玉般的脸庞,这几年这孩子越发沉着了,只是话也是越来越少了。
就算今日他不来找她,她也势必要去问个明白,如他这般清冷的性子,怎的会带那样的女子回府,难道是因为……她到有些忘了,这个阿秀的声音似乎与婉儿那丫头有些相似。
原来如此。
元灵儿手里端起青釉仰莲纹茶盏淡笑道:&ldo;长恭,可要话要说?&rdo;
曼妙的身姿,举止优雅的动作,就连喝茶元灵儿都可以品相如此赏心悦目,这就是她那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令人为之倾倒。
因与高长恭独处,元灵儿早已卸下她那冰冷的□□,露出她那绝色的花月之貌,只是那鬓角的风霜却清晰的显露在高长恭眼底,刺得他眼睛有些酸痛。
原来不经意间母亲已经老了,因着他的迁怒冷漠,致使母亲朱颜憔悴如此,他并非冷血无情,只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与母亲的相处,是以他只得远远逃避,对母亲的关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眸间有些湿润,鼻子也发酸得厉害,万语千言耿在心头如火烧般难受。
元灵儿嘴角动了动正待开口,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高长恭心头一跳赶紧起身来到她跟前,如儿时母亲抚弄他的背脊那般为其顺气,脸上挂在焦虑:&ldo;娘,您身子……可好?&rdo;
那声音虽然极轻,透着一丝隐忍却掩不住情深,元灵儿一喜之下赶忙将长恭的手握住,生怕他又将她甩开似得,握得是那样紧,长恭的手很暖让她悬浮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ldo;长恭,你……终于原谅我了吗?&rdo;元灵儿哽咽出声,声音有些颤抖,生怕长恭会再次冷漠抽离开去,那抓着他的手不经意又紧了紧。
高长恭的手任由元灵儿握着,并未有任何抗拒,他故意撇过脸去,淡淡道:&ldo;过去的事不提也罢。&rdo;
元灵儿见长恭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将她的手甩开,心里的难受这才好些。
&ldo;忧能伤身,是儿子不孝不应该那样对您,还请娘您不要在记挂过去,好好将身子养好才是。&rdo; 长恭不去看元灵儿继续说道,这几年只怕今日的话是最多了的,毕竟母亲一日日老去,他难不成要记恨她一辈子不成。
元灵儿喜极而泣,用衣角拭了拭眼泪,这件事落成了她这几年的心病,常常折磨得她寝食难安,虽然毒王的毒伤了她五脏六腑,但是令她身体每况愈下的还是当属这块心病。
要说毒王与她的渊源还要从头说起,在高澄刚刚离世的那年,也就是长恭八岁的那年,一日夜里她顶着哭得红肿的双眼像往常那样来到长恭房中,却惊闻孩子突然不见了,那晚夜色深沉,元灵儿确信长恭不会无故与她玩闹,这孩子一向懂事,是以她越想越怕,怕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像天都塌下来般,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强忍着悲痛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就如无头苍蝇似得四下搜寻,她不敢惊动任何人,这会高府上下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高澄离世的悲痛中,她更不想的是被人知道她与长恭的关系。
兴许是天生怜悯让她方圆十里外的一处林子里找到了长恭,可是除了长恭外还有一个身着蓑衣的怪人,那夜下了很大的雨,她在雨中这么泡着,哭着跪着祈求那人能放过她的孩子,那可是她唯一的骨血,没有什么比长恭更重要了。
怪人冷笑,他的笑声就如鬼怪嚎叫,回荡在这漆黑鬼魅的树林里,异常凄厉渗人,元灵儿顾不得害怕,她不记得她磕了多少响头,吃了多少泥水她都浑然不去在意了。
终于那怪人发话了,问她愿否做他炼药的药人,也就是试药之人,这分明不是一个好差事,可是由不得元灵儿拒绝,她欣然点头接受,这会莫说那药人便是要了她的命也无可厚非,只要长恭能安然无恙便好。
怪人见她答得爽快,便履行了承诺放了长恭,事后她才得知那怪人便是毒王万景晏,也便是人称鬼医鬼见愁。
为何他要抓了长恭,也只是后来才隐约得知的,终究还是那些桃色风月之事,高澄生性风流,身边从来不乏美人青睐,其中一位便是这万景晏的心上人,谁知美人变心倒戈,致使万景晏心性大变,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出。
万景晏不知从哪里得知寻到了高府,还将他那变心的心上人找到,用白绫给勒死了,而后他还不解恨,但是既然高澄已死,他出不来怨气,只得将那怨气撒到他的骨血身上,而高长恭无意便被他盯上给掳走。
忆起这一切恍如隔世,可是即便如此她也甘之如饴。
高长恭见元灵儿若有所思,便接着道:&ldo;儿子今日来还有一事相问,不知娘可否告知?&rdo;
元灵儿回神,缓缓道:&ldo;何事?&rdo;
高长恭定定的看着元灵儿,一字字道:&ldo;关于阿秀的事?&rdo;
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不太好,老觉得写了这个忘了那个,这是怎么了?就怕漏洞百出,看得你们云里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