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道:&ldo;这些我都知道了,我只想知道为何你会躲在柜子里,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我不成?&rdo;
接着高长恭不等香菱回答,寒光扫过香菱身上厉声喝道:&ldo;还是说婉儿被你害死了,你现在只是心里有鬼,才来此虚情假意?是不是?&rdo;
婉儿失踪定有蹊跷,高长恭虽然不愿承认婉儿遭遇不测,指不定这香菱知道些内情,诈一诈她也好。
香菱被高长恭这么厉声一喝,顿时心慌意乱急得眼眶都红了,&ldo;四公子冤枉奴婢了,奴婢对天发誓没有害婉儿妹妹,奴婢没有…………奴婢,奴婢只是……………&rdo;香菱顿了顿欲言又止,可那焦急的神情确实不似作假。
高长恭试探道:&ldo;只是什么?为何不接着说?&rdo;
香菱又是害怕又是痛苦的摇了摇头道:&ldo;求四公子饶了奴婢吧,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总之奴婢没有害婉儿。&rdo;
香菱俯身跪在地上求饶,高长恭不愿作罢,这香菱一定在隐瞒什么,继续追问道:&ldo;你不说是不是,那好你是大娘身边的丫鬟,大娘为人最公道了,把你交给她处置看你还有何话好说?&rdo;说着便欲拉香菱去找元氏对质。
香菱一听高长恭要找元氏,吓得脸色更加白了,一个劲的摇头,求饶道:&ldo;四公子,求你……奴婢说了便是,求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到大夫人那里,若被大夫人知道她会打死我的。&rdo;
高长恭早知此事另有蹊跷,便沉声道:&ldo;你说便是,我不会告知其他人,你放心好了。&rdo;
香菱含泪点了点头继而看了看四周才小声道:&ldo;其实在三个月前,奴婢有一次无意撞见婉儿在湖心亭哭,她看见奴婢前来便故意遮掩,奴婢心里也一直很困惑,可是问她也不说,只是说沙子进眼睛里了,可是奴婢看了不像,那双眼睛红得像兔子似得,可是婉儿不说奴婢也不好一直细问,这以后婉儿跟奴婢的关系也近了许多。&rdo;
香菱边说边看高长恭反应,果然高长恭得知婉儿受委屈哭便眉头紧蹙,神色清冷让人看了无端有些害怕,可是香菱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ldo;婉儿失踪那日,奴婢正巧碰到她与陶姨在一起,奴婢本想上前与她招呼一声,可是被大夫人瞧见喝止了,她…………她还警告奴婢不得将所见之事告诉旁人,奴婢…………当时不明白是何意思,便一口答应了,可是没想到第二日就听到了婉儿失踪的消息,奴婢本来越想越怕,越想越心里不安得很,可是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又能做些什么,何况大夫人她………奴婢不敢违背大夫人之意,可心里终究觉得对不起婉儿,所以便来这里瞧瞧,没想到却听到外间有脚步声,奴婢怕被大夫人和陶姨发现不高兴,便一时情急躲了起来,奴婢已经将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四公子,求求你一定不要跟大夫人说是奴婢说的。&rdo;
&ldo;陶姨&rdo;高长恭修长的身子微微一颤,浑身近乎透凉,就连那颗跳动的心脏也跟着沉入谷底。
高长恭呆呆的望着那盆木槿花嗤笑道:&ldo;原来她就这么容不下婉儿么?&rdo;这一声说得极轻,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香菱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高长恭浑身绵软就像被人抽去灵魂般,他随意的向香菱摆摆手,香菱立马会意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三个月前也正是婉儿与他疏离之日,这无疑不让是母亲的蓄意安排。仅仅只是因为婉儿对他的关心,竟成了母亲反感的绊脚石。
一直以来高长恭并不喜欢鲜血,也不喜欢无故的杀戮,并非他怕死,而是他认为为何人与人之间要战斗,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利,要去牺牲那么多无辜人的生命。
他的父亲就是为权利所害而死,他的外祖父虽然坐拥朝政多年,还不是一样过着寝食难安的生活,难道这就是人们追求的权利。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欲望。
有一段时间,他不想去练功,不想去研习兵法,他只想安静的这样待着,什么也不去想不去做。
记得有一次,他练功不慎将虎口震裂,顿时血流如注将那身白袍染得一片鲜红,婉儿看了心疼得落泪不止,他笑言这点小伤微不足道,若他哪日上了战场,只怕大大小小的伤会不计其数,那婉儿不是要哭死了。
婉儿一听急得眼睛更红了,情绪激动之下竟对他道:&ldo;我不要……我不要四哥哥受伤,哪怕一点点也不行,我只要四哥哥完好无缺的。&rdo;
高长恭一听便笑她傻瓜,可是这之后婉儿却被&ldo;陶姨&rdo;训斥得很惨,那以后婉儿再也不敢说这些话了,可是后来有一次,他为了给婉儿过生,居然延误了习武的时辰,这件事又被母亲训斥了很久,再那以后高长恭再也不敢怠慢习武的时辰。
与其说是如此,不如说是他更怕婉儿被母亲厌弃,可是尽管他再怎么努力,母亲还是容不得婉儿。
香菱早已离开多时了,厢房里只留下惆怅的高长恭,她太了解母亲了,母亲看似柔弱但她决定的事情,一般是很难改变的,就算他前去质问她,她也未必会将婉儿的行踪告诉他,与其当面指责倒不如静下心来,随斛律叔叔同赴战场,待他日建功立业之时,指不定母亲一高兴会将婉儿下落告知他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