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一看,悬上的殿顶四头叫不上来名字的妖兽似虎如龙,形象狰狞,血盆大口正向石碑喷着青白霜气,殿内水池上方霜气蒸腾,黄金宝液金芒闪耀,于内里映衬黑青石碑散发出暗金的光彩,层层叠叠,与霜气交相呼应,仙韵十足。
空荡荡的后殿似乎再无它物,光是这黄金宝液的水渠、满满停浮在水面上的金莲花,以及水池中的威严石碑,便叫人足以心生敬畏,殿内灵气充沛,远不是天碑山外可比,饶是那天碑山腹、石门前的甬道,都小巫见大巫。
灵气如此浓郁的内殿、装潢如此奢华的石宫,饶是见多识广的秦烈,都不得赞不绝口,短暂的片刻之后,已然瞠目结舌。
唰!
就在这时,仙女飞过了石碑,并在后面停留了片刻,转身飞了回来,仙女回返之后,手里多出块红色暖玉质地的宝鉴,这宝鉴四四方方,薄如一页纸,灵光通透,时有红色霞光飞出,如血殷然,一看便是不凡品质的法宝。
仙女将宝鉴丢在秦烈和冬宝的脚下,用着命令的口吻说道:“捡起来。”
秦烈和冬宝面面相觑,由于搞不清楚状况,只好暂时忍气吞声,只好捡了起来。
二人将宝鉴拿在手中,不明就以,秦烈问道:“前辈,这是……”
仙女目光严肃的看着二人,声音低沉道:“此乃本仙亲手炼制的承血鉴,尔等既拜在本仙门下,必先宣誓效臣,否则本仙怎敢将你二人留在本仙的身边,万一尔等心怀不轨,趁本仙修行之际出手偷袭、背主弃义,本仙岂不死的冤枉。”
“那这是……”秦烈闻言豁然,目光随即变得复杂阴冷,试探问道:“前辈这是要让我们立誓效忠?”秦烈问着,心下万般抵触的颤了一颤。
修真界有一些独门法宝,可以约束人的行为,一旦对某些法宝立誓,终生无法悔改誓言,否则便被受到法宝的牵制,随时随地死于非命。
以前秦烈曾在圣婴真人留下的典藏中看到过这方面的记载,但因为没有见到实物,故而对这种说法不敢尽信,在他想来,此种说法未免有些可笑,区区一件法宝,还能约束人说话的真假了?就算是立誓了,就不能反悔吗?小小法宝,如何掌控一个人的生死?
不明则不信,秦烈当时就处于这种心态。
然而今日,仙女取来的承血鉴,便是圣婴真人典藏中记载的一类法宝,这让秦烈想不信都不行。
他打心眼里排斥,惶惶不安的抬起头,正好和仙女那双美到令人窒息的瞳子接触,对方凛然一笑,回道:“小子,你还不情愿,的确,承血鉴的作用就是约束尔等的行为,此鉴乃是鸿心血魂炼制而成,血鸿鸟之心,为忠为义,一旦有违誓言,便会选择自裁,此鉴,便是以为此凭,鸿心血魄,乃是血鸿鸟的心血凝结而成,此魄蕴藏血髓之力,力量之强大,足以毁灭任何一个凡人的元神,尔等需滴血于承血鉴之上,对着承血鉴立誓效忠本仙,誓约即成,尔等此生无悔,一旦违背自己立下的承诺和誓言,就会被血髓之力反噬而死,这是尔等效忠本仙的必行之举,好了,你们可以开始了。”
仙女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然而秦烈和冬宝听在耳中,却是懊恼不已,什么鸿心血魄、血髓之力、承诺誓言?卖-身契就说卖-身契不就好了,弄这么多弯弯绕绕有意思吗?
两兄弟彼此对望一眼,皆是排斥不已,想来这仙女也不会拿一件破血石糊弄他们,这誓言立下就是立下了,永无悔改,到那时,岂不真成了这仙女的走狗?
且不说她是否真把自己二人当作奴仆来看,就算是,那也不行啊,我秦烈堂堂大好男儿,百余年修境通达幽玄后期顶峰,尚着九百年可活,日后得道飞升,机会极大,此时若投诚效忠,日后还不处处受到这仙女的羁绊,终生为其服务,这如何使得?
如果说她让自己当一个道童,那答应下来到是没什么,一时隐忍可成大事,可这承血鉴一旦签下,那自己就失去了自由,况且还要听从对方的号令,一举一动都要被人约束,这何等痛苦难当的处境。
用秦烈的话来说,老子宁可站着死,也不屈从受辱,沦为他人的工具。
一想到以后的日子要在仙女呼呼喝喝下渡过,秦烈打心里就极为懊恼,顿时将承血誓摔在地上,大声咆哮道:“混账,混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