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不确定的,如今看先生的反应,倒是被我说准了。”
“你很聪明。”
骆懿单手托着脸,看向江慵的眼神都变了几分,“三姑娘可知晓罗浮的四方阎王印?”
江慵摇摇头,她对罗浮了解甚少。
“罗浮四方阎王印实际上是指朝中四位大臣,亦称作司印。他们四人各掌一方宝印,分别是指宝器印、刑狱印、兵马印以及函情印。”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属下骆懿,罗浮刑狱印的司印,正一品,见过君后。”
她站起身,并起食指与中指搭在左侧胸前,规规矩矩地向江慵行礼。
这是那日羽翎卫对封寰与柳湛行的礼。
骆懿是罗浮人并不让江慵惊讶,只是这样的天潢贵胄纡尊降贵,自请来做她的琴艺师父,这才是最出乎她意料的。
“所以你来我身边,是君上的授意?”
“自然,”骆懿将自己知晓的事情和盘托出,“君上怕你孤军奋战,难以招架,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慵,骆懿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对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君后以一敌百都不在话下。”
这话说得江慵臊红了脸,她轻咳一声,“既是如此,我再多问一句,君上是如何认识我的?我似乎在之前并未见过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骆懿站起身子,背起琴袋准备离开,“或许有些事,你去问他才是最合适的。”
直到骆懿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江慵都还在琢磨着她留下来的那句话。
“姑娘,该用午膳了。”枝桃端着碗碟入院时,见江慵好似一尊石佛,在春光下岿然不动。
柔和的阳光倾洒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副玲珑又婀娜的倩影。
“今日涟方居的饭菜送来了吗?”
枝桃点点头,快走几步跟上江慵的步伐,“都在隔壁院中,姑娘要先去看看吗?”
江慵点头,带着她往涟方居走去。
毕竟这几日三房异动频繁,她合该多上些心才是。
今日府上给郑漪做的十分清淡,除去一道葱烧鲈鱼外,其他的皆是些素净的小菜,颜色鲜亮,勾得人食指大动。
但是江慵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整个厅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腻人的腥甜气。
原本混着鱼腥与葱香味,这个味道几乎是察觉不到的。
可江慵对这个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到只需毫末,便能立刻识别到它的存在。
她走上前去,拿起竹箸夹了一块放入面前的餐碟中,放在鼻下嗅了嗅。
那腥甜气伴随着热气蒸腾而上,直直蹿入鼻腔之中,绞的她胃中翻涌。
是麝香玉露的味道。
见江慵脸色不对,枝梨有些担忧地接过她手中的餐碟,“姑娘,可是今日的餐食有问题?”
她点点头,用帕子掩住口唇,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拿筷子分走一大块鱼腹肉后,嘱咐道:“枝桃,快撤走这些东西,再把这一块肉收好,莫要让人动了。”
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静妃被关禁闭之时,竟还能送出这等腌臜之物。
她的目光变得狠戾,丝丝杀气在眼底荡漾。
三房和静妃要是赶着去投胎,那她乐得自在,去送他们一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