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轻轻喘气,见他脸和嘴唇红红的,冷彻摸上他的额头。手掌滚烫,冷彻缩回手大骂,“你绝对是懒死的!”
他把人抱到床上,看着立刻钻进被子里的人,走到窗户那边关好窗,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绪方真智。
冷彻挂了电话,转身问艾伦,“现在怎么样啊,要不要喝水?”
艾伦哼哼唧唧,眼睛闭得更紧。
冷彻发现他在装睡后,先把房间里已有的空水壶装满水,插电烧起来,再去楼下倒了杯热水。
既然人醒着,冷彻便不好意思扶他了,“喂,起来喝水。”
生病后脾气变大,艾伦不想理他,硬是积起力气翻了个身。
冷彻盯着那颗耷拉的金色脑袋,“你都打开门了,就不能爬到床上去睡?搞成这样,你让谁看笑话呐?”
被子里的声音嗡声嗡气,“你如果把我放床上,早没现在这事了。”他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冷彻受不了他,跑到桌子那边扯了好几张纸巾过来,“别蹭被子上,都是细菌!”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脸抬起来,别埋进去。”冷彻抓着纸巾,手忙脚乱得给他擦鼻涕,一脸嫌恶,又有种认命的无奈。
楼下绪方真智来了,沿路的佣人们向他问好,他一一回应。在大厅的电视柜中翻出医药箱,他拎着箱子走到二楼。
听见脚步声,冷彻一惊,摘掉艾伦头上的方巾,躲进洗手间。
绪方打开门,走到床边,弯腰查看艾伦的状况。
马桶的冲水声长长响起,冷彻从里面出来,正好与绪方打了个照面,“哟,你来了呀。”
绪方看他堵在门口,视线看向洗手间,意思很明显,冷彻撇了撇嘴让开。
绪方站在洗手间内,看向架子上一条明显浸过水的毛巾,手指摸上去感受到一股湿冷中夹杂着滚烫的温度。他的手指飞快缩回,摸向另一条干燥的毛巾,拧开水龙头。
“这小子怎么样?严重吗?用不用上医院?”外面冷彻在问。
绪方拿着一卷湿巾出来,仿佛没看到他不自在的样子,放在艾伦额头上。
艾伦舒服的哼了哼,睁开眼睛,“绪方,是你啊。”
绪方点点头,让他把嘴巴张开。艾伦张开嘴巴,随后一管温度计被插进舌头下方。
“你插得好深。”艾伦苦着脸,舌头往外面推。
绪方按住他肩膀,“别乱动。”他把歪到一边的温度计放回他嘴里。
冷彻在一旁看着眉毛挑得老高,控制不住出言讽刺,“生了病就黏黏糊糊,你不是最有骨气吗?都爬进房间了,怎么不再爬远点儿?”他拉住绪方,数落着各种不是“你都不知道他多笨。”
他把艾伦描绘成离了自己,生活就不能自理的白痴。
艾伦咬着温度计,口齿不清,“白尼说赤(拜你所赐),窝闲债曾任毕欢(我现在成了病患)。”
绪方勾唇轻笑,弹了他头上的湿巾一下,“少说话,省点力气。”看着毛巾里渗出的水,快落进碧色的眼睛,他伸手抹去,艾伦睫毛轻颤,另一只眼睛清澈的望着他。
“绪方”冷彻叫他,绪方真智同样开口,“冷彻,你该去帮里了。”
艾伦闻言,瞥向他,双颊鼓起,看样子很想把温度计一起吐在他脸上。为自己的想象恶心到,冷彻撩起袖子看了看表,虽然极度不愿,但确实该走了。
他拿起落在桌上的西装,穿上,打开门的时候,似是有意提醒了一句,“真智你随便照料一下,就快点来吧。那个人放着不管也可以,闹到这种地步,是该让他吃点苦头了。”
正在吃苦头的艾伦,碧色的眼眸能渗出水来。绪方看着他,嘴里应道:“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