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穆浥尘请示覃澈是否早点去疗养院,毕竟说好的画一幅都没完成,她可是个敬业的人——其实是因为这份兼职不能继续下去了,她觉得对不起覃妈妈,所以想免费给她画几幅。
“先去海洋馆公园玩,下午再去疗养院。”覃澈回头对覃爽道,“别忘了带太阳帽。”
穆浥尘不解:“去海洋公园干嘛?”
就算想在那里取景,也应该先去疗养院接覃妈妈才对啊。
覃澈习惯性地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去海洋公园当然是玩,难道去吃海豚吗?有点脑子行不行?”
穆浥尘已然无法再冷静,吼道:“你才没脑子,说好的来画画,你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征求过我的意见吗?我不想再陪你浪费时间了,再见!”
说完她跑向门口,拉开门就往楼下冲去。
她心里想的是,覃澈你丫堂堂大男人,不可能不来追我吧?大不了我走慢点好了。
然而覃澈想的是,就你那小样儿,还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处乱跑?借你三个胆,你也不敢离开这栋楼!
于是,十分钟后,当覃澈从房里换好他那身中二病的装扮出来,才发现穆浥尘并没有回来,而后者则在一条小巷子里迷、路、了!
看着周围林立的旧楼,穆浥尘心慌意乱,天知道刚才她一直以为覃澈就在后面跟着,因此根本没注意自己到底经过了哪些地方,而因为是赌气出来的,她什么东西也没带,甚至连手机都还在背包里。
这下真的完蛋了!
如果找别人借手机打给自己的号,不知道人家会不会以为她是骗子呢?她望了望街道两旁,这里大多都是早餐铺子,虽然时间尚早,但来吃早餐的人已经很多。以前总听说香港是个压力很大的城市,近距离接触,她深觉的确如此,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有些甚至咬着油条就走了。
站了好一会儿,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但每次鼓起勇气想去借电话,见到别人冷漠的眼神,她便把话便吞回了肚子里面。
正在纠结,突然见到前面走来一行人,为首的那个手里拿着一只麦克风,上面印着s市某电视台的logo,后面跟着一名肩抗摄像机的人,摄像机上也贴着同样的logo,看来是电视台的记者来这里拍节目。
穆浥尘大喜,有种见到了亲人的感觉,俗话说有困难找记者,记者大多都是心地善良、见义勇为、体察民间疾苦的人,他们一定会帮她的!
她迎着他们走了过去,还未开口请求帮助,便见到一人从摄像身后闪了出来。
四目相对,穆浥尘有片刻的失神,对面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有为青年,早已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温柔体贴的男友。
背叛、纠缠、伤害,一幕幕从脑海中划过,她以为再见时会痛得撕心裂肺,然而并没有,只是有些小小的难过罢了。
当你不再刻意去回忆那个人对你所做的一切——不管是爱还是伤害,那么他便再也不能伤到你的心。
“阿尘,你怎么在这里?”苏格惊喜地问道。
那次在出租屋外发生冲突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打她电话永远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猜想她应该是换了号,去出租屋找了她很多次,但她一直没有回去过。之前分手的时候他并没有太难过的感觉,总觉得他们只是分开一段日子,不久就会重归于好,后来他慢慢从她的态度中看出,她根本就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她不肯见他,他怕阿美起疑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消沉了一段时间后,便全身心投入了工作——只有早日成功,才有追回她的可能。
这次是和电视台合作一档美食节目,他是主播之一,与节目组的人一起到香港的旧街老巷来寻找传统美食,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穆浥尘。
她刚才一定是看到了他,这才急着走上前来打招呼的吧?她终究还是对他旧情难忘呢,他们很快就可以重归于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巧啊。”穆浥尘淡淡地说道,“我跟朋友过来玩的,先走了,再见。”
苏格猜测大概是现场人太多,她怕有什么流言——毕竟如今他是阿美的男朋友,这才装作跟他不熟的。
他转头低声跟同行的人说了几句,他们很快便越过两人往前走去,穆浥尘不解地看着苏格,两人之间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莫非他仍然不肯放弃纠缠?
她还真是低估了苏格的无赖程度。
“阿尘,你这段时间还好吗?上次的事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如果还生气,就打我吧。”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打,打到你消气为止。”
穆浥尘想将手抽出来,奈何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