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澈转头看她,眼里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穆浥尘想起他要她在覃妈妈面前好好表现的话,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乖乖将不满全部收了起来,微笑着向覃妈妈打招呼:“伯母,你好。”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木瓜又好吃又能美容,多么可爱的一种水果!
“木瓜,来我这里。”覃妈妈非常自然地招呼她,仿佛根本不觉得“木瓜”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妥。
穆浥尘拿不准她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叫什么,还是跟覃澈一样腹黑,但对方既是长辈又是她的雇主,没理由对人家的话置之不理,于是顺从地走了过去。
覃妈妈亲切地握着她的手,说道:“早就听阿逸提起你了,也催促了很多次让他带你来见见我,他总说时机不对,今天终于见到了你。你和阿逸气质很衬,我这个做母亲的很欣慰。”
啊咧,覃妈妈你搞错了吧,我跟他气质很衬?我俩天生犯冲才对吧?从认识以来几乎就没好好说过话,不是在斗嘴,就是在准备斗嘴,这是八字不合啊!
不对,这不是重点,“做母亲的很欣慰”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来做兼职画手,不是做您的准儿媳妇啊,覃妈妈您把剧情走向搞错了!
她正要解释,覃澈已经接口:“妈咪,木瓜比较害羞。”
覃妈妈笑道:“看得出来。”
穆浥尘汗颜,您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然而她显然是不敢反驳覃澈的,只得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木瓜,推我走走吧。”覃妈妈显然已经把她当做了自己人,毫不客气地使唤她。
穆浥尘安慰自己,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看在两万块的份上,得好好伺候大神的母亲。于是走到覃妈妈身后,轻轻推起了轮椅,覃爽走在最前面,像个小大人一般带路,覃澈则在穆浥尘的左边。
“阿逸有没有欺负过你?”覃妈妈柔柔地问道。
穆浥尘扭头看看覃澈,后者一副目不斜视、孤高冷傲的样子,引得穆浥尘心头火起,脱口道:“有。”
本以为覃妈妈会详细询问,然后两边调解,没想到她直接责备覃澈:“阿逸,不可以欺负木瓜。”
而覃澈也很乖地认错:“妈咪,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咦,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穆浥尘兴奋地想道,既然覃澈这么孝顺,要治他直接从覃妈妈身上下手就行了。
覃妈妈又教训了几句,覃澈非常配合地做出一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样子,穆浥尘突然想到一个词“柔能克刚”,覃澈长得不像母亲,那应该是像父亲了,当年他那铁骨铮铮的父亲,想必也是败在了覃妈妈这样柔到骨子里的女人手上。
她似乎找到了一条克制覃澈的办法,啧啧,真是意外的收获。
覃妈妈见儿子态度很端正,穆浥尘也像只是随口一说,便不再纠结刚才的话题,而是跟穆浥尘聊起了家常。虽然两人的生活环境、文化背景都相差甚远,但因为覃妈妈的亲切和蔼,穆浥尘并不觉得与她之间有什么隔阂。
说起来,她本人无论是性格、长相、谈吐,其实都是非常讨长辈喜欢的那一类型。除了在覃澈面前时时炸毛,她算得上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子,覃妈妈虽然嘴上没说,但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表明,她对这个准儿媳妇儿显然是十分满意的。
聊了大约一个钟头,覃澈接了个电话,随即说道:“妈咪,院长那边已经专门为我们准备了饭菜,是否现在过去吃?”
穆浥尘的心里有些沉重,她很怕这种正式的场合,总觉得自己出身寒门,跟富豪之家格格不入。虽然知道覃澈当年也曾穷困潦倒,但毕竟如今人家是大明星,身家上亿,自己这种小人物跟他们实在有天壤之别,勉强涉入他们的圈子,她会非常不自然。
“院长是请我吃饭,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覃妈妈嗔道,“你想打搅我们二人世界?”
穆浥尘的思绪顿时被打断,覃妈妈竟然跟院长……?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她在疗养院住了十年,两人日久生情也是人之常情。听她的口气,覃澈对他们的感情也是知道并支持的,这是皆大欢喜的事,覃妈妈有个伴,覃澈也就少担心一些,他一个人在外闯荡也实在是辛苦……
想到这里,穆浥尘蓦然惊觉,她竟然在替覃澈着想!呸呸呸,这个男人用得着别人操心吗?
“妈咪,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么快就要赶我走。”覃澈的声音夹着一丝委屈,一个大男人竟在母亲面前撒娇,穆浥尘表示极度汗颜。
“你也是要成家的人了。”覃妈妈的声音又柔了下来,“带木瓜出去好好吃一顿,明天再来画画,乖啦。”
穆浥尘扶额,覃妈妈你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跟你的外孙覃爽说话,而是在跟你那已经二十八岁,在演艺界赫赫有名的大神儿子说话啊!
覃澈扁扁嘴:“好吧,那我们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