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澈的语气十分平静,穆浥尘却无端感受到一股王霸之气,也只有他这样的万人迷才有底气说这种话吧?穆浥尘叹口气:“覃先生,我真嫉妒你。”
“你把朕征服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嫉妒你。”
“我如果有那个本事,也用不着嫉妒你了。”穆浥尘走回桌前,拿起番薯糖水吃了起来。名店就是名店,东西真是特别好吃。
“你的通行证签了吗?”覃澈问道。
“呃……没有……”穆浥尘心虚。
她本来连通行证都没有,是罗小蒙要去香港败家,办通行证的时候非拉着她去,还给她出了办。证的钱,这才办好的。
“没关系,明天去办吧,等办好了再去。”覃澈慵懒地说道,“刚好我可以多休息几天。”
“签证起码要十天,这十天你都休息?”
“不行?”
穆浥尘汗,真是位大爷!
“在你签证好之前,我都住这里了,你好生伺候着,不然我就跟范导说是你影响我,让我不能正常拍戏。”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人,没有之一!”
“所以?”
“忍你!”穆浥尘转身去客房,帮他收拾床铺。
覃澈抱胸站在门口,看着她从衣柜里拿出床单被罩开始铺床。她的动作非常熟练,双手扯着被角,一拉,一拽,再抖几下,便换好了被罩。铺床单更是如行云流水,四个角固定后,手指在上面划过,将褶皱都抚平,明明是平常的动作,但那葱管似的手指竟像是在弹钢琴一般,让他生出一股抚摸她玉手的冲动。
“覃先生,铺好了,晚安。”她拍拍手,转头对他说道。
“嗯,早点休息。”覃澈微笑着回答。
朦胧的灯光下,英俊的男子眉目含笑,声音温柔,几乎要将人的心融化。原来褪去了冷漠和高傲,他仍然是这么迷人,穆浥尘有点理解罗小蒙了。
见她不走,覃澈道:“你想留下来陪我?”
穆浥尘脸一红,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昂着头走掉了。
此时并不晚,才八点半,之前她在便利店工作,差不多每晚都是凌晨一点左右才能睡觉,这几天在这里无所事事,睡得早了点,但也在十一点以后,现在显然不可能睡得着。
前几天她都是随便看看电视打发时间,但今晚覃澈在,她怕打搅到他,又因为“孤男寡女”的原因有些不自然,便来到阳台的躺椅上坐下,望着夜空发起了呆。
s市工业发达,空气污染也就随之而来,一年里难得有几天能见到蓝天白云,污染严重时甚至给人一种身处混沌的感觉。今夜空气倒是不错,竟然能看到几颗小星星,穆浥尘轻轻晃着摇椅,想起小时候躺在妈妈怀里看星星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才五六岁,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妈妈臂弯,听妈妈用温柔的口吻讲述自己的丈夫,她的父亲。那是她听过的最美最美的故事,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爸爸,但爸爸在她心中的印象很鲜活,她一直深爱着他。
第一次梦到爸爸是在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家里穷,她又没有爸爸,时常被那些或许并没有恶意的同学嘲笑,每次她都偷偷躲起来哭,从来不让妈妈知道。只是委屈积得多了,却找不到发泄的口子,还要在妈妈面前强颜欢笑,慢慢地便有些承受不住,于是那一夜,她梦到了爸爸。
梦中的爸爸非常英俊潇洒,他带她去游乐场玩那些垂涎已久的游戏,买零食和雪糕给她吃,还背着她走了很长的路。在路的尽头,爸爸说道:“囡囡,下面的路要你自己走了,但是爸爸一直在这里看着你,不要怕。”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很坚强。爸爸虽然不在身边,但他一定在天上看着她,支持着她,还有妈妈在她身边,她有什么理由不坚强?
“爸爸,我一定能找到一个像你一样的男人,陪着我一生一世,你说对吗?”她对着虚无的夜空轻声说道。
回答她的只有清凉的夜风。
“嗯,我知道了,爸爸,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她朝远方挥了挥手,仿佛爸爸就站在那边一样。
微凉的夏夜,女孩对着夜空怀念自己的父亲,脆弱和坚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在她身上同时出现,且显得那么和谐。覃澈透过窗帘的空隙静静地看着她,她的面容很模糊,眼眸却亮得惊人,就像是精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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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浥尘一直在阳台呆到快十一点,这才起身回房,经过覃澈的房间时,她惊讶地发现门开着,而覃澈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桌前翻看一本书。
从穆浥尘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灯光从另一边照过来,她所看到的那一半处在阴影当中,脸部线条刀刻一般锋利硬朗,突出的喉结和宽厚的肩膀无一不显示出男性的阳刚,拿着书的手掌宽大又骨节分明,手臂上尽是肌肉,十分健美。
不知怎地,她脑海里突然就冒出太阳之神阿波罗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