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长安淡淡一笑,道:“江洋大盗?”“就是啊,难怪他们连侍卫也敢打,我当时就觉得他们不是好人。陵州府的捕头已经抓到其中一个了,只等人抓齐了,就会开堂问审,到时候,判决文书一定会有刑部的官员呈上太子,太子就知道妾身当时多么危险了!”肖侧妃巧舌如簧地说着,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端木长安道:“陵州府台的动作倒是不慢,还抓住了江洋大盗,大功一件啊!”肖侧妃脸现喜色,笑逐颜开道:“太子明查秋毫,陵州府的卫大人精明能干,手下的捕快武艺高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端木长安淡淡地道:“是吗?”他看着肖侧妃又是缓缓一笑,但是,肖侧妃却有点机伶伶要打冷战的感觉,赶紧点头道:“是!”声音却不像刚才这么得意了。端木长安道:“爱妃,本太子赏赐你的珠宝财富不少,这卫大人没有全吞掉吧?”肖侧妃一怔,看着端木长安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却心里没底,既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更不知道端木长安知道多少内情,只嗯啊着想蒙混过关。端木长安转着手中的酒杯,突然冷下声音,道:“还不快说,要等我问吗?”肖侧妃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跪下,道:“妾身知罪!”“你知罪?那你有什么罪?”端木长安冷冷道。“妾身……妾身不该贿赂官员……”“就这些?”“妾身……妾身不该让卫大人把他们定为江洋大盗……派人,派人抓捕!”端木长安缓缓放下杯子,缓缓道:“我还以为,这太子府里,你已经能代替我下令了呢!”“妾身……妾身不敢!”她的确是打着太子的名义,又送上财务,收买了陵州府尹卫经武,把荆无言和蓝宵露指为江洋大盗,派人抓捕的。那卫经武哪里会不认识肖侧妃的人,自然是全部照办,何况还有那么丰厚的银子呢?端木长安道:“抓到的其中一个,关在哪里?”“陵……陵州府的大牢里!”端木长安却缓缓一笑,反倒弯腰去把她扶了起来,很是亲昵地抬起她的下巴,笑眯眯地道:“爱妃何必吓成这样?你知道即使你犯了错,本太子也是舍不得惩治你的。而且,爱妃也是个聪明人,几天前受惊受辱,能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派人把他们看得死死的,透透的,才突然下手,而且,还是用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和那么正当的方式,其实,连我也要赞上爱妃几句呢!”肖侧妃想笑,却不敢,只扑闪着大眼睛把自己扮得更加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样子。端木长安笑道:“爱妃这么精明的人,抓到的那个人这会儿一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吧?”肖侧妃几乎要哭了,她以为她已经够懂端木长安的心思,现在却完全不懂他的意思,自己的所有行为好像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她也不敢撒谎,只好如实道:“卫,卫大人说,已经把他投入大牢,和十几个江洋大盗关在一起,那个大盗全都是作奸犯科,凶残无比的。那,那人在那里待着,不死也要脱层皮!”“卫大人果然很能体会爱妃的心思,办得很得体呀!”端木长安仍是笑着。他心里却明白,所谓的不死也要脱层皮,是什么意思。端木长安把她扶到桌前坐了,自己提壶来给她把酒斟满,笑吟吟地道:“爱妃,你既然查得那么不清楚,也告诉本太子一声,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他时怒时笑,时而威仪尽显,时而又软语温声,肖侧妃再也不敢瞎猜他的想法,只能有问必答了。她有些瑟缩地道:“逃,逃走的那个,叫荆……荆无言。抓住的那个,叫路三!”端木太子“路三?”端木长安突然长眉一挑,提高了声音。肖侧妃被吓了一跳,这时候她低着头,也没看见端木长安的脸色,只顾答道:“我派人查探得清楚,那两人是东夏京城人,来西启,是想要西启开放通关文书给他们……”话音没落,她突然感觉一阵大力袭来,肩上被推了一下,身子后仰,重重地摔在地上。端木长安猛地站起,对着身后的那个侍卫吩咐:“寻筝,立刻去陵州府,把路三从牢里提出来,他要损伤了一根毫毛,你把卫经武的脑袋提来见我!”他脸色阴沉,竟透着一种沉沉重重的压力。寻筝见他脸色,知道事关重大,答应一声,立刻冲入了夜色之中。端木长安再也不看肖侧妃一眼,大步离开她的寝殿,走入夜色,他的一双眼睛阴沉难测,好像风雨欲来,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但愿,他不是那个人!卫经武,你自求多福吧!”荆无言经过多方打探,得到的消息却并不乐观,只知道,蓝宵露被抓进了陵州的大牢。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任何关系可以把她从牢里救出来。大牢里是什么情形他不知道,但是他能想到那绝不是什么好地方,对于蓝宵露来说,更是一个凶险难测的地方。打探到消息之后,他已经试想过几种方法,都不能在短时间内救出蓝宵露,除非一种办法,那就是:劫狱。想到蓝宵露一个人在牢里的情形,想像着她可能遭遇的危险,荆无言心急如焚。她在他的身边,他陪她来西启,竟然不能保护她,竟然让她失陷在牢狱之中,独自去承担可怕的后果。荆无言实在无法冷静,可是他又不得不冷静,而且,劫狱无法在大白天进行,所以,他强迫自己静下来,换了个打探方向,不再打听官府里谁能帮得上忙,而是打探陵州府的牢狱在什么地方。他绝不会让蓝宵露在牢狱之中过夜的,哪怕是冒西启大不讳,哪怕是得罪整个西启,他也绝不能让蓝宵露有事。看着那些逼近的囚犯,蓝宵露知道,他们这是准备动手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蓝宵露也不再害怕了。不就是一个死吗?蓝宵露缓缓地站了起来,后背仍然对着墙角。不怕死是一回事,但是,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她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站起来的一共十一个,另有三个坐着没动,那个嘶哑声音的人也是三个中的一个。蓝宵露尽管胆大,而且也抱了必死之心,仍然有些牙齿打战,颤声道:“你们……要干什么?”黑大个喋喋怪笑几声,道:“兔儿爷,你长得这么细皮嫩肉,又新鲜,又水嫩,咱们哥几个,自然是好好疼疼你了!”不怀好意的笑声从那些囚犯口中冒出来,衬得蓝宵露越发的势单力孤。蓝宵露叫道:“滚开,滚开!”黑大个冷笑道:“兔儿爷,好好的依从我们,保不准你还能留条小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蓝宵露怒视着他,依从?敬酒?哪有什么好事?左右都是受尽。右边一个圆脸汉子阴恻恻地道:“兔儿爷,哥儿们都是怜香惜玉的,你好好服侍,哥儿们还能亏待了你?反抗的结果还不是一样,惹得哥儿们生气,到时候可没你好果子吃!”“滚!”蓝宵露自知这一声滚毫无底气,但是,任这帮人怎么样花言巧语,要叫她主动忍受,那更是不可能。蓝宵露手无寸铁,只好凝神戒备。她有自知之明,她这三脚猫功夫,只能对付普通人,希望这牢里,没有真正杀人越货身手不凡的江洋大盗。要不然,她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最先动手的是左边一个精瘦汉子,双眼贼光闪烁,猛地飞扑过来,蓝宵露在墙角里,虽然是她自己不想把后背对人,但是也正中那帮人下怀。扑过来的精瘦汉子手臂伸出,向蓝宵露双肩搂过来,因为久没洗澡,一身汗臭扑面而来,把蓝宵露熏得几乎作呕,但是显然这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生死关头,谁还在乎臭气?蓝宵露半蹲下,同时一脚蹬出。这一脚是防狼招式中的一招,直踢的是那汉子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