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神地望着蜡烛上扑簌簌闪动的火苗,看起来像在发呆,其实大脑中纠结不已,四贝勒要真是穿过来的我该怎么办?天哪这么狗血的事情可千万别是真的,可是他不是穿过来的那《传奇》又是怎么回事?我甩甩还有些湿的头发,这是什么狗屁穿越之旅啊。
四贝勒洗过澡换了身里衣走进来,看我两手抱着头伸手揉揉我的头发,“怎么你每回洗澡都要把头发弄湿,这大晚上顶着湿发睡觉日子久了会头痛。”
我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害得人家大半夜洗澡。”
他揪揪我的鼻子坐到我身边,“不识好歹,今天晚上你老是发呆,又在想什么?要是又想跑,还是省省脑子,你跑不掉的。”
我拨开他的手,裹着被子躺下,他吹熄了烛火,躺到我身侧,船舱里分外安静。我最近许是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很久都不能入睡,好一阵子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却忽然出声,“你今天跟绮兰做了些什么?”
我根本就不困,听他问话,便侧过身对着他,“品茶,听兰侧妃讲茶经。”
“你可学会些什么?你泡茶的技术可是真不怎么样。”
四贝勒也不是第一次吐糟我不会泡茶,我才不会往心里去,在园子里时他还找过一本《茶经》给我要我好好研读只是我对于这项高雅活动确实悟性不够,也许是我心一直静不下来,反正进步不大。
“贝勒爷身边反正也不缺会泡茶的人。”
他抬手揉揉我微湿的头发。轻笑一声,“你呀。”语气里竟有些无奈和宠溺。“还有呢?有没有问你娘家的事情?”
“还让你说着了,真的问了呢。其实问我我也不知道。反倒是兰侧妃告诉我的多些。”
四贝勒幽幽叹了口气,“唉。”声音很轻很轻,但是透出深深的疲惫好像还有些莫名的悲伤,这样的四贝勒是我没见过的,也不好问他在叹息什么?只是裹着被子,向他靠近些。我知道我这样的举动或许在他看来像是某种暗示,但是我的行动却不太受大脑支配。感到我举动,他拉开我裹着的被子,把我捞进他的被子里。紧紧贴合在一起。天气毕竟是渐凉,他身上暖融融的,挨上十分舒服,作为暖炉还是很好用的。
许久他才问我,“你家从汉军旗抬入正蓝旗,你高兴吗?”
我正把有些冰凉的脚往他腿下伸,听得他的问话想也没想便道:“有什么可高兴的?好好的人不当,非得当奴才。”
他翻了个身,正对着我伸手抓住我的双脚,“还乱动。你是又想我了不成……”语气暧昧得不行,黑暗里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我心一颤,忙要收回脚。却被他抓得紧紧的,“这么凉?”
我本就是怕痒的,尤其是脚。他的手指尖轻轻挠过脚心,我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见状又轻轻挠了几下,我益发忍受不住。笑得厉害,伸手去推他,胡乱蹬着腿想摆脱这种我最受不了的事情。可我的力气又怎么能和个大男人相比,他一只手便握住我两只脚踝,压住我身子不让我乱动,不时挠挠我的脚心听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住求饶道:“别……哈哈……别……别挠了……哈哈……”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他却邪邪地道:“说点儿好听的,今天便放过你。”
“哈哈……哈哈……什么叫好听的?哈哈……”
“叫好相公。”
一听这话我笑得更厉害,不仅仅是因为怕痒,笑死我了,“不叫,我叫不出口,哈哈……”可四贝勒没打算放过我,“叫不出口,嗯?看来你精神还好,反正时辰尚早,你这会儿也睡不着……”他话没说完就彻底翻身压上,我刚才已经笑得浑身无力,这会儿更是像只软脚虾,很快就被食客剥皮拆吃入腹,一番折腾下来我只有连连求饶的份儿,那些叫不出口的话我被迫都叫了遍,因为我若不叫他就会在加上最为残酷的挠脚心刑罚。
彻底瘫软在床上,四贝勒不忘落井下石,“还没笑够?这样多好,看把你高兴的,早知你这般怕痒,我一早就收拾服贴你了。”
我拿过他扔在床头的白色丝质里衣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要是有天我死在清朝被人传说是笑死的,那就一定是真的,我快要笑背过气去,四贝勒有时的行为太不靠谱,挠人家的脚心他竟然做得出来!
四贝勒用被子将我裹进怀里,“这样多好,很久没看见你笑了,你笑起来最好看。”
我轻哼了一声,“贝勒爷眼神儿倒好,黑灯瞎火的都看得见。”
“贝勒爷?你刚才叫我什么转眼就忘了?是不是还没笑够。”一双手又要作怪。
我轻呼一声,要躲开,却被裹得更紧,“不许离开。”停了会儿他又道:“你父亲如今也是一省要员,你就不想跟我要点儿什么?”
我一愣,四贝勒还是头一次跟我说这样的话,但是我要的他给不了,“不要,既然进了四贝勒府,我就不是张家的人了,张家的好坏与我何干?”
“呵呵,果真是个没良心的,你父亲听了你这话还不气得吐血。”
“做官应是造福一方,只顾着钻营总有倒霉的一天。父亲的官做大了是好事也是坏事,官场好比赌场,不比赌场厉害多了,赌场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一贫如洗,当官押错了宝,丢了红顶子都算是小事,能不能保命都两说着,搞不好是一大家子几十口人都跟着倒霉。还好我从那个家里出来了,我没能力帮他老人家,也不想沾他老人家的光,四贝勒就跟以前那般待我即可。”我早就知道我那老爹是八贝勒一党,如今八贝勒是张家正经的主子,他此番升官想必也是八贝勒背后下的功夫。幸亏他老人家把我送到四贝勒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想想历史上八贝勒的下场,还好没进八贝勒府。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般见识,不错。”四贝勒轻抚我后背,“那你父亲押的是谁?”
我翻了个白眼,拿这种事情考问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爱谁谁,是谁,你心里不清楚?”要是你,你能把嫣然扔在园子里两年?不过我那老爹也挺过分,人家四贝勒是什么人,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你塞个庶女进来就想把四贝勒当备用靠山,真不知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此等蠢事也能做得出来。
“哼,你比你父亲还精明,他这个从三品的广西盐运史可是我暗中让人举荐的比老八给他安排的江苏道台还高出半头,只不过你父亲不领情,临上任也没到府里来看看我,本想让你们父女见个面的,你又那般,便只得作罢。”
“那是他老人家糊涂,广西可是好地方,风景绝佳,桂林山水甲天下,要是能在阳朔定居,这辈子就了无遗憾了。”我悠悠向往道。
“亏你说得出来,穷山恶水,匪盗流窜,张承恩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噗!我是白眼狼?没有他我也当不成白眼狼。张承恩听了他这番话定是要吐血的,江苏是什么地方两淮富庶之地,百姓多收的税就多,还有南来北往的无数商人,谁不知道扬州的盐商富得往江里洒金叶子玩。广西人少山多,听说匪盗猖獗,私盐贩与匪盗勾连,武装力量之强连正经官兵都退避三舍,不仅贩私盐,连官员都敢打劫,这个从三品绝对没有那个正四品当得舒坦,把人家弄到这么个地方当盐运史还想让人家感激,除非我那老爹脑袋让驴踢了。四贝勒为人果真是刻薄,把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送进四贝勒府,想必我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不懂他为何要这般动作,如此明显地和八贝勒对着干,听绮兰的话好像也不是太子的意思,当官出不了政绩想升迁比登天还难,看来我老爹的官运也就如此了。不过我没什么感觉,毕竟说是父亲,我连见都没见过,就是见了也生不出什么感情,我就是一看客。
许是这晚的气氛太好,我和四贝勒的相处又恢复到我逃走前的水平,人家都既往不咎,我也不刻意抗拒他,反正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我心心念念的是什么,出来玩一趟不容易和雍正独处的日子还是值得珍惜的不是?(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