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公这便走到门口,对着程淮泽微微躬身。
“五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程淮泽唇边勾起一个笑,疾步走入殿内。
“儿臣参见父皇。儿臣今日前来,是有要事要禀告父皇。”
程淮安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拿起宫女手中的瓷碗与瓷勺,敲得叮当响。
万皇后无奈地瞧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胡闹,程淮安这才撇撇嘴,悻悻地收了手。
邺谨帝道:“何等要事?可要屏退皇后和你妹妹?”
程淮泽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
“儿臣不敢。”
“那便直接说吧。”
“是。”
程淮泽直起身,将怀中之秘信掏出,递给范公公,见范公公将那信递给皇上,这才又作了一揖,开口道:“儿臣近日得知,那嘉和郡主之身世有异状,其中种种牵扯,皆在秘信之上,请父皇过目。”
那秘信之中,将过往潘王与容嫔、潘王与嘉和郡主之种种,皆写得一清二楚。
邺谨帝心中对陆容予之来历早有猜测,只是早先未曾寻到线索,暂时搁置下了。
此番他看到这等言辞,怎还会明白不过来,当即气得不停咳嗽起来,将纸攥成一团,狠狠地向地上砸去。
容嫔本就是他此生的一道丑陋疤痕,他本以为这疤痕已痊愈,却没想到今日竟有人在那相同的地方,又再狠狠刻下了一刀。
难怪他见那女子第一面时便觉相熟!
妃嫔与他人私通,甚至还神不知鬼不觉,直到自己将死之时才查出端倪,简直皇家耻辱!
邺谨帝越想越怒,从床上坐起身来,双目涨红,指着门口的食指都在颤。
“即刻,将那贼种……给朕押入大牢,明日午时,当街问斩!”
“另,即刻去寻那潘王,活捉!”
“还有,废容嫔位分,削其坟墓!”
若不是容嫔已死近二十年,他定要将她拖出来鞭尸!
语毕,邺谨帝猛咳几声,竟咳出些血来。
程淮安听闻此消息之时,大脑一片空白,此刻又见父皇咯血,慌忙掉下泪来,大喊道:“请太医!快请太医来!”
这边养宁殿乱做了一团,那边碧芙园也同样乱做了一团。
早在对程淮泽动手之前,程淮启就派了玄七到程淮泽那处盯着,方才玄七见五皇子脚步急促地迈入养宁殿,便即刻来碧芙园报了信。
陆容予闻言,心头恍若一块巨石猛然砸落,砸得她当即便重心不稳地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到地上。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扶住桌案,稳了稳身形,深呼一口气,颤着手打开一个乌木盒子,取出里面的大红色金线绣花锦囊。
心跳极快,只觉每一秒等待皆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