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侍卫皆是一怔,却并未将交叉于她身前拦路的刀放下。
侍卫头领跪下身,颔首道:“还请公主莫要为难于属下。”
程淮安扫她一眼,并不说话,直将那软剑又逼得自己更近了些。
此剑虽轻软,却十足锋利,尖锐的剑刃抚过细嫩的脖颈,立刻有一道鲜红的血痕顺着雪白的皮肤蜿蜒而下,十分触目惊心。
咏纹见了,当即便吓得几欲淌下泪来。
“公主殿下!您这是何苦!”
那侍卫头领从未见过这般情状,公主一幅不死不休的模样,实在将他吓怕了。
若公主真有个什么好歹,他必死无疑。
头领以眼神示意侍卫们放下手中的刀,又亲自护着公主,一路飞奔到了仁宁宫。
程淮安一路飞速赶来、一路向怡香了解情况,她到的时候,帝后都还没到。
惠妃是怎么也没想到,竟还能有人去将这位正关着禁闭的祖宗请了来,当下从榻上站了起来,强打着精神,挂上一幅笑。
“三公主怎得来了?”
程淮安见陆容予面色惨白、双目泛红,一时心疼得不得了,连半个眼神都不给惠妃,当即握着陆容予的手,便将跪在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来人,给本宫拿椅子来!”
一声吩咐下去,无人敢动。
三公主架势再大,这毕竟也是在惠妃娘娘的仁宁宫,且娘娘本就是公主之长辈,怎能在长辈的地盘,任由小辈恣意放肆?
程淮安见状,淡淡扫了惠妃一眼,理直气壮地反问:“怎得,莫非惠妃娘娘预备让本宫站着不成?”
惠妃一双拳头握得死紧,赔了个笑,又对吴公公道:“还不快赐座?”
程淮安搀住双腿打颤的陆容予,又吩咐道:“要美人靠。”
……
这般做派,实属过分骄纵。
且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三公主哪里是自己娇贵要赐座啊。
这美人靠,分明就是为那正戴罪的嘉和郡主要的!
惠妃怎么说也是各皇子公主的长辈,正儿八经的一宫之主、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自然受不得这委屈。
她平时还能因着皇帝宠爱这公主,而给她几分面子,可如今在她的地盘,公主还要如此目中无人、欺人太甚,她自然不能咽下这口气。
她向程淮安身前靠近了几步,向身后自己方才躺着的卧榻上瞥了一眼,冷笑了声,语气显然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