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亮闻言,果然神色一变,眉头紧锁,冷嗤了声,手中却还没将她放开,反倒锁得更紧了些。
陆容予被勒得一噎,一口气堵在喉间,许久喘不上来,没多久便两眼一黑,当场昏了过去,身体软作一团,堪堪一颗连着脖子的脑袋,毫无生气地硌在那法杖上。
程淮启余光扫见她面色惨白、不省人事的模样,顿时心头一紧,紧攥着剑鞘的五指下了狠劲,捏得咯嗒作响。
但他越气,便越是冷静地可怕,面上不露分毫担忧关切之色,只冷冷瞥了一眼晕过去的人,即刻便将目光转到了吴亮身上,漫不经心地抚了抚剑柄。
“吴大人,本殿并无这样好的耐心。”
言下之意,叫他不必拿此等无关紧要之人来浪费时间。
吴亮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见他以疾风骤雨之势拔剑出鞘,飞身向自己冲来。
程淮启身法极快、势如破竹,危机当头,吴亮当然顾不得那已经昏厥的宫女,随手将她往地上一丢,纵身迎上程淮启凌厉狠绝的招式。
两人过招之间,各处又陆续赶来两拨人,一方为当年四皇子及吴亮残党余孽,另一方为程淮启手下的玄字精卫与昨日连夜布下的都城守卫。
双方扭打成一片,兵戎相见的景象,将四周百姓吓得四处逃窜,街上顿时乱作一团。
程淮启早在昨夜,便已在街巷之间布下暗哨无数,只等吴亮上钩,此时即便来了十几名余党、各人武力也极为高强,但在几百守卫的围攻之下,却仍显得力不从心,没多时便败下阵来,死的死,伤的伤,躺倒一片。
他一剑削去吴亮右手腕,抬腿狠狠踹向他腹部,又有玄四快速过去,将地上那苟延残喘之人提起,把他双臂反剪在身后。即刻又有人上来,将吴亮五花大绑着押了下去。
程淮启扫一眼地上那一截被鲜血爆淋、僵硬而泛着黑气的残手,冷声道:“留活口,审狱待审。”
匆匆留下一句话后,即刻离开。
方才两方混战之时,玄一早已趁乱将陆容予救出,转移至两条街外预先备好的马车中,并请了大夫诊治。
程淮启赶到之时,那大夫已然离去。
他掀开车帐,看了一眼轿内仍未苏醒的人,又转过头,低声问道:“大夫如何说?”
玄一答道:“大夫说,郡主此番受了惊吓,要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平日里可服些安神润肺的汤药调养,防止梦魇与心悸。”
说着,又将药方递给他。
程淮启点了点头,收好药方,又脱下自己沾着血污的外袍,丢给玄一,这才弯腰钻进帐内。
少女正半靠在车座上,一对秀眉深锁,面庞失血惨白。
他眸色变了变,走到她身旁坐下,轻轻揽起她的上身,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又低头仔细将她端详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