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雅阁的书桌前,小太监手舞足蹈的和朱允熥去说朝会上的事情。
“大臣们都说,这是三爷护着他们。就连皇爷都说,三爷您心系大明,有先贤之风。大臣们齐呼皇爷万岁,太子、吴王千岁呢。”
朱允熥笑了笑,“成了成了,孤问你,当真是开国公带的头?”
“奴婢有几颗脑袋,胆敢欺瞒殿下。就是开国公领的头,然后呼呼啦啦一大片,都说要退地呢,就怕自个儿慢了。奴婢听说,景川侯和宋国公,还因此吵了起来呢。”
听了小太监的话,朱允熥满意的点点头。
是人都会犯错,但就怕错了之后,还不知悔改。更怕错了之后,还一错再错。只要他们别铁了心往南墙上撞,那朱允熥倒是还能护着他们。
“孤今儿心情不错,赏你了。”朱允熥随手扔下一小块金锭子。
这玩意儿是李景隆的,送了人朱允熥也不觉得心疼。反倒是小太监,赶紧接着,眉开眼笑,“奴婢多谢殿下,殿下您真是古往今来,最好的殿下了。”
被奉承几句,朱允熥哼了一声,“嘴上抹蜜蜂屎了,快跟上,跟着孤出去走走。”
在紫禁城中,有一座不大的花园。
闲来无事时,宫中的娘娘、妃子、皇子、皇孙们,都会到这里来消遣消遣。尤其是春秋之时,天气凉爽,花园里更是人满为患。
正值午时,花园里只有寥寥几人。路过的太监宫女们,都会在朱允熥面前停顿一下,再接着往前走。
若非生在皇家,朱允熥也不必如此薄情寡义。
有些时候,朱允熥会十分的羡慕,那些普通百姓家。羡慕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羡慕他们兄弟之间,齐心为家。
兄长死时,他甚至没有太多的感情波动。
无论前生还是今世,朱雄英做任何事,都与他们其他兄弟分开。吃穿住行,都是皇太孙的制式。
朱雄英死后,朱允熥和吕氏也跟着躁动起来。
他只是占着一个嫡子的名号,如果自己不堪大用,朱元璋只会立刻换了自己。在《皇明祖训》正式列入祖宗之法之前,嫡子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嫡子,只能让自己占着更多的疼爱。但,这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自己一点也不能出错。
心里藏着事,朱允熥走的很慢,不知不觉走到一座荒院。
“这是哪?”朱允熥四处望望,他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印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杂草的味道和呛人的灰尘。
小太监也没来过,跟着点头,“殿下,奴婢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那回去吧。”朱允熥正要转身,耳朵里传来一阵惨叫。听着熟悉,他放慢脚步,寻着声音,一点一点往里走。
声音不大,却很嘶哑,也有些声嘶力竭。
朱允熥冷着脸,站在一处院子前。
眼前,王八荣被捆在长条板凳上,扒了个精光。身上满是伤痕,有刚刚结的痂,还有新伤。
旁边,两个太监,要壮实许多。光着上半身,手里各是一根藤条。
看到朱允熥,王八荣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哭嚎起来,“三爷,救救奴婢吧,奴婢知错了。”
步子挪过去,朱允熥冷眼看着王八荣,“你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