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那你听得是什么样子的?”朱成仁带着她爬上小山坡,这里可以看着保卫一行人远去,带起来一阵黄土,还能看到这里一片黄色的基调,永远看不到的绿色,永远看不到的水源,陪伴大家的,只有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还有那深夜拜月的狼群。
西爱撑着下巴,她累了,她在这边浑身没有力气,她不吃肉,就浑身没有力气,脚都不想抬起来,捧着自己的脸,用围巾包的严严实实的,依然感觉身上是抖擞不掉的尘土。
想了很久很久,像是要把这一片黄沙看穿一般的,说了一句,“大概只有风知道吧。”
只有风知道,不需要你们知道我。
朱成仁一愣,随后大笑,“你不一样,西爱你很不一样,你聪明。”
西爱肚子饿了,在叫,看着朱成仁,“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我在等你说我,批评教育然后威胁是吧,可是现在我饿了,我不想等你开口了。”
我饿了,所以现在我给你机会,赶紧说。
朱成仁摇摇头,抓起来一把沙子,“我来找你,确实是想教育批评你的,可是现在,我觉得不应该这么对你,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你看这沙子,西爱,这片土地上是存不住水的,它一年下不了一次雨,下雨就是奇迹,所以这里没有水,我只是想跟你说,你用的水,是很远很远的地方运过来的,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跨越这黄沙漫漫,一步一步拉进来的。”
西爱垂着眼,“所以呢?”
歪着头看着朱成仁,她的内心毫无波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容易的,也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她没有一点感慨。
朱成仁就哽住了,所以呢?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再讲下去,人家也听不进去。
西爱见他接不上话儿,看了眼罐头,“我想吃,可以吗?”
“可以,就是带给你的。”
给她打开,看着她喝,只喝水。
“怎么不吃呢?”
“没有勺子。”
朱成仁就不服气了,“吃罐头很多方法的,你可以试试。”
西爱很冷漠了,直接拒绝了,“何苦那么狼狈呢?”
“很多事情,不要这么狼狈,其实可以有很多选择的,比如说下去找勺子,比如说先喝点糖水,”她说话就喜欢戳人肺管子,“所以你们为什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你们是在干大事情的对吧,在这样的地方做这样的事情,不觉得不公平吗?”
“城市里面很多人不愁吃穿,他们不过是普通人,可是你们吃这么多苦在这里熬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