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奶和哥在外面堂屋里呢。&rdo;吴杏儿说着朝外面努努嘴。
&ldo;妈,你看这是什么?&rdo;吴杏儿掀起篮子上的芭蕉叶露出里面一白一灰两只小兔子。
&ldo;哟,闺女,哪儿来的兔子呀?&rdo;朱荣说着伸手顺了顺兔子的背毛。
&ldo;是嫂子捡蘑菇发现的,我很喜欢,嫂子就送我两只。妈,你看多可爱呀!&rdo;吴杏儿恨不能把兔子抱起来亲两口。
母子俩边说话边朝前屋走,刚转过角到堂屋,就看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太太和吴军,朱荣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
&ldo;小军,你怎么能坐那儿呀,那上首位置是你奶和你大的,你怎么能坐呢。这么大了还没个规矩!&rdo;自己这个大娘都没资格坐一坐,你倒好,一来抬屁股就坐上了!
&ldo;小军咋就不能坐了!他是咱吴家的独苗苗,以后吴家都靠他了,有啥不能坐!&rdo;老太太恨恨的瞪着大儿媳妇。
&ldo;你再给俺吴家添个带把的,那你也可以坐这儿,生不出来就甭废话。&rdo;转过身来拉过吴军的手,&ldo;小军,别理你大娘,坐啊,对你没那些规矩。&rdo;
吴军刚想站起来,又被老太太按了回去。反正有奶奶在,自己吃不了亏!
朱荣心里被老太太呛得难受。自己生杏儿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自此再难有孕。
每每和婆婆有争执,婆婆都抬出这理由来给自己添堵,每到这时自己却无言以对。吴家大房到自己这儿确实就断了香火,自己理亏。
朱荣怔怔的杵在那儿,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婆婆说这些话不是没和当家的说过,当家的平时对自己是好,这没话说。
可每次遇到这些问题却都只让自己忍让。当家的孝顺自己知道,可这些话伤人又伤心啊,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苦不堪言。
吴杏儿看着自己母亲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奶奶重男轻女每次都用这话来伤害母亲,自己却帮不上忙。父亲又是大孝子,只会让母亲忍让。
他吴军占自家便宜还少么,从吴军到自家后,哪次闯祸了不是爹出面摆平,自家为此费了多少钱财。
钱财不说了,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自己有的他吴军也必有。自己家还好吃好喝的给他供着,都是吴家的子孙,奶奶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和母亲。
而吴军永远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好像自家所有的付出都是应该的!
吴杏儿愤愤不平,就要冲上前去理论,被朱荣一伸手拉住了,头微微摇了摇。
这一幕刚好被走进院子的翠华看个正着。大哥,你到别人家就不能收敛点么?一进门就弄得这样剑拔弩张的好么?怪不得人家不待见你,这样拿刀去搓别人的心窝子,谁受得了啊!
翠华紧走几步进了堂屋,出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ldo;大娘,今天又要给你添麻烦了。听说今天大要回来,咱又来蹭吃了,真是不好意思呀。&rdo;
翠华装作不知道屋里发生的事情,一张脸笑得一朵花似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ldo;大娘,你看我今天捉了只野山鸡,我胆子小可不敢杀鸡,你帮我拾掇拾掇,好吗?大在外也辛苦,刚好今儿大也在家,咱把它炖了给大伙补补。&rdo;
把东西放地上,再拉着吴杏儿的手亲昵的拍拍,&ldo;杏儿,你看你的兔子晚上还没个着落呢。咱去后面给兔子们搭个窝,晚上受冻了可不好养活。&rdo;
说着就把吴杏儿往后面窝棚拉。朱荣得了台阶,提起地上的鸡和布包往左边厨房去了。就剩下吴军祖孙俩在堂屋里说话。
到了后院吴杏儿还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
&ldo;杏儿,你说咱把窝铺哪儿好呢?&rdo;
吴杏儿只低头拨弄篮子里的兔子,没搭理翠华。
得,人家是爱屋及乌,到自己这成了恨屋及乌了。
&ldo;杏儿,还气着呢?嫂子知道你受委屈了,但嫂子有啥法子。总不能去把奶奶说一通吧,那你哥还不得打死我,我可不敢。&rdo;
说着还叹口气,&ldo;嫂子在家也不容易,你哥那人你也是知道的,总不能现在连妹子你也不待见我了吧。&rdo;说着假装用袖口擦擦眼角。
吴杏儿心里也骂自己一句,&ldo;吴军是吴军,嫂子是嫂子,摊上这么个丈夫也挺倒霉,况且嫂子平时对自己也不错,怎么能把对吴军的气撒嫂子身上呢,自己真是糊涂。&rdo;
吴杏儿连忙端起笑脸宽慰到&ldo;嫂子,咱把兔子放这鸡笼旁边吧,暖和。&rdo;
&ldo;好嘞。咱先把这背篓垫着干草做个暂时的窝,赶明儿让你哥给你编个竹条笼子,既透气又免得兔子到处跑。全当你哥给你道歉了,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啊。&rdo;
吴杏儿嘴上嗯了一声,没往心里去,吴军能乐意给自己编笼子?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铺好兔窝,吴杏儿小心地把兔子放进去,守着兔子舍不得挪脚。
&ldo;杏儿,快来帮妈生火。&rdo;厨房里朱荣准备烧水烫鸡毛。
吴杏儿守着兔子恋恋不舍,可厨房里的催促一声接一声。
翠华主动说&ldo;你安心照看你的兔子,我去给你娘打下手。&rdo;
厨房里朱荣正在处理鸡毛,抬头见进来的是翠华,只低下头没有吱声。
&ldo;大娘,我来给你打下手。&rdo;翠华笑盈盈的走进来,蹲在朱荣旁边扯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