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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页(第1页)

他把她的手慢慢扒下去:“没输。也没赢。出手晚了,差点,差点先挨了他一家伙。”“日本人先动手的?”她看着他问。“嗯。我步子还没扎好呢,他的竹刀就劈下来了。”他看看她,“全城都在笑话我吧?”“……你在乎吗?”“那倒不。”“我就知道。”两人互相打量,一个脸上带伤,一个浑身酒气,都不是什么好颜色,竟都笑了。显瑒道:“我一天没吃饭了,你留下,陪我再喝两盅吧。”彩珠盘腿坐在他那张铺着织锦缎面的榻子上:“行啊,正好刚才没尽兴呢。”下人做了六个下酒的小菜,打了一壶三年小烧上来。两人就地在小厅的榻子上摆了个矮脚的小桌开喝。显瑒先拿了酒壶,给彩珠的杯子斟酒,一边说:“咱们俩上次这么吃饭,是什么时候啊?”“只有王爷跟我?”“嗯。”彩珠笑笑:“从来没有过。”她说完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轻轻扣了扣桌面命令道:“再满上。”“得嘞。”显瑒笑着依言而做。两人拿着酒杯碰了一下,显瑒饮干了自己的,酒一下肚,脸上就有热乎气了,手里面也热闹了,用根筷子敲了敲桌子:“我不在乎吗?那也不是。外人啊,说我别的可以,说我打架不厉害可不行。你知道吧?我额娘原来跟你说过没?我原来跟着一个少林寺的武僧学过三年武艺。一般人三四个也不是对手……”彩珠点头:“信,我信。”“不是你信不信的事儿,这就是真的。”显瑒非常认真,不带半点儿戏,“我要是不是现在这样一个人,我可以去当武师。专门教人练武的。”“那可赚不了什么钱。不够我定一件大衣。”彩珠道。他低着头笑起来:“那倒是。”“我呢。我要是不嫁给你,我就会留在蒙古的,嫁给一个普通老实的牧民,生好几个孩子,喝奶茶,放牛羊。我的丈夫可以不那么好看,可以没有钱,可以爱喝酒,心情糟糕的时候甚至可以打我几巴掌——但是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女人,想着别人都不行……”显瑒才喝了一杯酒就醉了,听彩珠这样讲,趴在桌上笑得一迭一迭地,用一根指头点着她:“做梦。痴人说梦。”彩珠大笑起来:“对啊。跟王爷你一样。”“来,喝酒!”“喝!”二人竟越输越热络,越说越快活起来。“有件事儿,我瞒着王爷,一直没跟你说。”彩珠道。“你拿了我的手戳,从账上挪钱给你弟弟。”显瑒接口道。彩珠一愣:“原来你知道。”“一共两次。数目都不小。你啊,胆子可真大。”他加了一筷子大拉皮,抽进嘴巴里面,麻酱沾了满嘴。“要是跟你说,你会不给我吗?”“为啥不?当然会给你。”显瑒道。“我知道。”“那你还偷。”“想看你急眼。”彩珠笑着说。“我不急眼。”显瑒说,“我才不会为了钱跟你急眼。”她又要仰头干杯,听到这句,手停住了,慢慢放下杯子,有点灰心的样子:“王爷。”“嗯?”“王爷。”“说话。我听着呢。”“……你有些像我阿瓦。”“是啊?”他抬头看看她,酒精的作用,眼神有点散,摇摇晃晃的,“是说,我老了?是吧?”“不是。”彩珠道,她低着头跟显瑒说话,眼睛看着桌上的一碗红手肘子,“我是说,你啊,王爷,你是个真男人。”他闻听此言,霎时高兴地大笑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夫人你这样说我?”彩珠的眼睛仍在那碗肘子上,点点头,很笃定:“嗯。”显瑒放声大笑,笑了很久,只是笑声越来越干巴难听,最后涩涩地偃旗息鼓,他一手拄着头,看着窗户外面一颗小樱桃树:“只是可惜我这个男人啊,什么都留不下,什么都守不住,又这么多人怨恨我……”她听到了“怨恨”二字,忽然又找到了又一个需要探讨的有趣的话题,吃了一块肉皮,振作了精神:“这事情可不敢说。‘怨恨’这事儿,有时候跟你想的不一样。”“此话怎讲?”“被人怨恨不是坏事。说明你过得好。过得不好的人,就爱怨恨。过得好的人,都宽容。”显瑒摇着脑袋像是认真地想了想,没想通。“说,说明白一点。”“很简单啊。”彩珠道,“就比如说我,我和你的……”她唧唧咯咯地笑起来,什么规矩都彻底没了,用筷子指着他,“你的小明月姑娘。我打了她算什么啊,我把她房子烧了算什么啊,这些什么都不算,她才不会恨我呢。永远都只有我恨她的份儿。为什么,三爷知道吗?”“不知道。”“因为你是她的啊!”彩珠瞪着眼睛大声说,“她有了你,她就什么都比我好了,我怎么扑腾,他都不在乎,都不往心里去,都想得开。你听懂了吧?我怨恨她,因为她比我好。”“哦……有点懂了。”彩珠继续用筷子指着他:“你也一样啊,王爷。你说,是日本人扑上来打你的,是不是?”“嗯。”“可见他恨你,比你恨他多。”“……”“为什么啊?”彩珠笑笑,咬牙切齿,“因为他不知道啊……因为明月姑娘走了多远,还是你的明月姑娘啊……”话音未落,显瑒一头从榻子上栽倒了地板上,醉得不省人事。几天后,彩珠直睡到下午才醒过来,可能是前一夜着凉了,只觉得头晕脑胀,后背酸疼。她喝了些茶,吃了几口点心,让丫鬟在浴盆里放了水,泡出满头大汗,觉得筋骨舒坦些了便起身穿衣,化了妆出门。出门的时候,又是夜里了。彩珠没有用王府的车子,走到巷子口叫了人力车,告诉拉车的去南关教堂附近的一个小门小户的院落。绛紫色的木头门虚掩着,她进去了便从里面插上,园子里摆着好几盆牡丹和茉莉,花儿开得正好,姹紫嫣红,幽香环绕。正房亮着灯,西洋音乐声从里面传来,彩珠推门进去,看见一人正在摆筷子。桌上有四碟小菜,一蛊热汤,半壶佳酿,那人摆了两副碗筷,见她进来,抬头笑笑:“还喝得下去?”彩珠将颈上披风的带子解开,那人过来替她收了衣服,挂在衣架上,又替她抚平肩上一个褶皱,动作是熟悉而亲昵的。这个人是谁呢?彩珠坐下来,夹了一块橙汁冬瓜放在嘴巴里。那人坐在她对面,自己饮了一口酒道:“王爷终于出屋子了。”她没应声。“日本人听到信,知道他前些日子放了不少产业出去,马上就过来打听。脱了帅府的人引见,执意要见王爷。”“他见了?”她抬头看看。“没。”彩珠垂下眼去,并没表现出太多的兴趣。他知道她是要往下听的。“日本人只好留了礼物。手笔很大。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一串数字……还是要买点将台的那块地。”她笑起来:“在后面再加个零,他也不会卖的。”“让你说对了,他看都没看那个票子,就让退回去了。”他的语气闷闷的,样子有点泄气。“你不高兴?”她看看他,“你不高兴他不把那个废旧的土墩子卖掉,折了钱好让你钻更大的空子?”他将酒杯放下,皱着眉毛看她:“我没钻过空子。我也没有害过他。我只拿自己还有你该拿的那一份。”“不少了吧?”“足够你跟我走了。安排得差不多了,神不知鬼不觉,他也不会知道。”“伯芳。”她也看着他,“说神不知鬼不觉可以,“说“他也不会知道”,就是你和我安慰自己的话。你真的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两次我用了他的手戳挪钱的事情,他都知道的,那天夜里喝醉了才跟我点明白了,喝醉了还要给我留面子,说是给我弟弟的……你真的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吗?”“……”“不过你说得对,除此以外,你没害过他,我们都没有害过他。所以才能一直到今天。都不满意,但是还都算自在。他一直当自己是欠我的,什么都睁一眼闭一眼。心里面很明白。”唱片跑了针,李伯芳换了另一张上去,是首安静流畅的小夜曲,他站在那里一时没动,背对着她问:“等了这么久,到底还要到什么时候?”“不知道。”“……我心里没底,只觉得这人是一张网,现在撒开着,什么时候收了,咱们都跑不了。”“那你可高看他了。他也在网里面扑腾着。”彩珠给自己倒了满杯,一仰脖子喝干了。她状态不佳,一杯就醉,拄着头看梁上挂着的一个走马灯,一会儿是骑马的英雄,一会儿提刀的草寇,晃晃悠悠,忽明忽暗。李伯芳走过来,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彩珠握住那只手,低下头,一串泪珠子流了出来。…………日本人送到王府来的第二个礼物放在一个密封的大卷宗里面,来了三个人,都是身穿制服的年轻军官。礼物被拦在了李伯芳这里,他用手摸了摸,厚厚的一叠纸,猜想可能是银行汇票或者金融单据,便只好带笑对来客说:“您给我这个也是难为我了,上次的礼物王爷都退回去了,这次啊,无论数目多大,他也是一样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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