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白雾之中的一瞬,眼前天地让人不由得惊异地呆住,她只愣怔了一瞬,上头一道青光劈头盖脸向其斩来,便急忙侧开身子闪避。那白茫茫的烟雾之中,不知厚究竟有多遥远,只见高空处如下冰雹,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冰棱闪着青碧之光,簌簌朝她二人头顶直射而下。
这一场景让水灵烟不禁想起了离开万宗前的一幕,她化作狼妖与那数十发箭弩而战,躲闪不及,浑身被刺地千疮百孔,遍体鳞伤,遥想犹觉画面在眼前。
而眼下这些冰棱气势更甚于箭弩之威,犹如上头守着一神人,驱策神秘剑阵,引得数百数千道剑光飞射,逼得人毫无还手招架之力。
由于长剑御于脚下,无法借力还击,只得念诀驱使金符,一面护体防御,一面戟手凝聚真气化作金剑,挥臂作斩,杀出一条血路。那从天骤降的青剑与金符凝成的剑气交汇瞬间,有如两柄天然打造的金属兵刃,触击当下发出&ldo;叮叮当当&rdo;一连串脆响。
那青剑变化多端,轨迹无常,二人疲于奔命,左闪右避的同时,间隙还要往其深处行进。
与这诡异剑雨周旋了多时,水灵烟转头望向白雾缭绕之中,绝壁之上崭露头角的一节歪脖子青松,像极了她刚闯入白雾中时见到的那一棵。
难道说,这半天竟未挪出一寸?
已无闲暇探知究竟,头顶剑雨突然消失不见,其源头倏地迸发出一道圆形青光矩阵,如天柱一般就要从上向下砸来。要说方才,与当下相较,只能称得上是毛毛细雨,眼下矩阵就可称得上是倾盆大雨。
山雨欲来,如此惊天骤雨,那直扑面门的剑风足以震慑心魂!
&ldo;快逃!&rdo;
风一栚放弃了抵抗,狂啸呼喊,奔向身旁拉过她的一只手,便引她疯狂往山下夺命。
山间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压得脸面也几近变了形,她中途几次险些窒息,以此生最快的御剑术极速落了地。
落到山脚下时,耳朵鸣响不止,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周身血液都在倒流。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有两个人影在远处赶来,她清醒了半晌,才辨出是惜人与那白面书生。
风一栚与她同感,脸色惨白,仍强忍晕眩,从白玉笛中唤出了三六九。
三六九方出玉笛,便啧啧叹道:&ldo;不容易,不容易,方才那剑阵如此神通,这上古神器果然不是说说而已!&rdo;
他瞧着虚弱跪在脚下的二人,喃喃道:&ldo;不过,那剑阵似乎在何处听说过,叫什么来着?&rdo;
&ldo;叫什么并不重要,当务之急便是先登顶。&rdo;风一栚干脆盘腿坐起,试着调理气息,&ldo;御剑这一捷径看来是行不通了,看来,只能徒步上去。&rdo;
&ldo;徒步登山?&rdo;白面书生挥挥手中折扇,似乎心中欢喜,&ldo;依我看,风兄这主意不错。此处有山有水,风景雅致,你我五人同伴而行一起征服这座山,再多艰难险阻也不惧!&rdo;
三六九回头望了望头顶灰突突的山脊,耸耸肩膀,&ldo;没办法,只能如此了。&rdo;
在二人一番调整休憩之后,众人寻了一处山道,便朝着山顶开始攀登。
风一栚作为开路先锋,走在几人前头,一路上挥剑斩棘,遇水搭桥,迈着轻快的脚步似乎永不知疲倦。众人没想到的是,白面书生作为一介学究,看起来干干净净,文文弱弱,却能与之并肩齐行,这倒真是是令人惊奇。
而他二人将后面一人一妖一魔完全抛诸脑后,一路上说说笑笑,经天纬地,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就连一棵枯草都能引经据典,什么蒹葭蒹葭,采薇采薇地聊上半晌。
他二人一般正经,虽隔着一段距离,但还是感受到了一股酸腐之气,在山野上弥漫开来。望着他二人的身影,不禁连连摇头叹息。
三六九作为一只蚱蜢,虽是人形,但山林乡野气息浓厚,便忍不住上蹿下跳,&ldo;水姐姐,你可听说一个词语,叫做断袖之癖?&rdo;
水灵烟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ldo;你说什么癖?好好的袖子又为何要断?&rdo;
第78章不如守中
修仙者果然都是些榆木脑袋,如此著名的典故都不知晓,三六斤不禁无奈摊手,&ldo;据百姓口口相传,古时曾经有一帝王,不爱巾帼爱须眉,后宫三千佳丽形同虚设,专宠当时朝中任职的一名小小的郎官。二人伉俪情深,举案齐眉,外出时同车而乘,归来时同榻而眠,是不羡那鸳鸯不羡仙。&rdo;
这年头宫中的妃子也不好做,不但要与口中的姐姐妹妹表面和和睦睦,背地里尔虞我诈,在腥风血雨巨浪淘沙之下残喘生还之际,还要被天宠之子的男儿身打个落花流水,措手不及。若是那些被各种狠辣手段残害归去的妃子泉下有知,众星捧月般的帝王竟被一比女人还娇媚的男子迷得神魂颠倒,怕是会七窍生烟,通通掀开棺材板,定要与之一较高下方休!
想到那个画面,水灵烟打了个冷颤,&ldo;那小郎官必定绝色倾城,想必女子见之也要汗颜。&rdo;
&ldo;这我可就不知了,兴许是姿色绝佳,让人心生怜惜,不然这断袖的典故可就不存在了!&rdo;灰突突的山上难得见几抹绿色,三六九随手揪起地下一撮青草,边嚼边道:&ldo;据说有一天那帝王晨间醒来,见小郎官还压在自己的衣袖之上悍然大睡,令他动弹不得。帝王急于上朝,为了不想惊动他,竟拔刀出鞘将衣袖割下,再悄悄地出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