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俞漫突如其来的告白,其他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简直惊掉了大牙,在这种都烧得不省人事的情况下,居然还惦记着表白这回事儿呢?
但是唐词的反应,属实淡定得有些过分了,哦不,是太过分了!
他的表情平静得连一丝丝的波澜都不见,泰然自若!
对了,如果要真说没反应,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她牵上他的手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头,十分排斥,然后想甩开她的手,可刚要挣脱出来,她的手就又再次握住他的手。
即使她虚弱无力,可是握住他手的力度却又是那般强大,不可撼动。
唐词感受得到她的坚定与执着,她的眼神虽恍惚,可是当与他对视时,眼睛之中那如火如荼的真诚,狂热的叫嚣,叫人怎么都忽视不了,甚至是无法抗拒。
“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俞漫声音有气无力,瓮声瓮气,烧得意识模糊,导致于她说话语无伦次,但也无形中爆了自己这段心酸曲折的单恋的猛料:“我在图书馆等你,食堂等你,教学楼等你,篮球场等你,我没有故意跟踪,也没有偷拍,我只是”
说到这里,俞漫哽咽了一下,眼睛眨了眨,无力慢慢闭合,可是下一秒又被她强行睁开,撑着最后一丝丝意识,虚弱的语气中还有着无法言喻的委屈涩然:“下雨天给我伞,还有食堂那次也是,帮我这么多次,可你为什么又这样对我呢不能回头看我一眼吗?”
她气若游丝的呢喃中带着些许嗔怨,还有困惑。
他们的对视,终于让唐词的神情有了些许变化,他瞳孔缩了缩,闪过一丝快到来不及捕捉的复杂情绪,随即他便抬眸,看向别处,恢复了淡漠,用力又无情的抽回自己的手。
径直离开,不曾有一丝留恋。
宿管阿姨,李娜还有梁嘉敏一脸震惊,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好大的瓜啊,天呐。
张诚徳虽然知道俞漫喜欢唐词的事儿,但是并不知道俞漫做过这么多事儿,最让他吃惊的是俞漫提到的唐词帮助她那些事儿。
这哪儿像是唐词的作风?
见唐词走了,张诚徳连忙跟了上去,就算腿瘸了,那也不能放过八卦的机会。
他单腿蹦跳到唐词跟前,胳膊很自如的就搭在了唐词的肩膀上,还没搭稳呢,唐词就甩开他的胳膊,很不客气的揶揄道:“你不去参加残奥运倒可惜了。”
腿瘸成这样都能健步如飞,残奥会上要没张诚徳的身影都说不过去了。
张诚徳没功夫计较唐词的毒舌,他的胳膊又厚脸皮的搭上了唐词的肩膀,要是再不扶着点儿,他真的就没法儿走了。
“原来学妹是因为你才淋雨的啊?”张诚徳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啧了声:“你怎么就这么冷血呢?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受这么大刺激?”
唐词的嘴角压了压,脸上满是烦躁不耐,只言简意赅的吐出四个无情的字儿:“关我屁事。”
对啊,关他屁事,他只说了他该说的,那鬼知道她承受能力这么差?
理儿虽是这么个理儿,唐词也没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一向对来自别人的那些无益又多余的感情就是这样干脆利落的处理,可现在脑子里老钻出来刚才俞漫拉着他手语无伦次表白的画面,她的手烫得吓人,被她碰过的肌肤,似乎到现在还残留着她烫的温度,唐词不由自主握紧了手。
心里头猛然掀起了一股子躁意,烦得很。
张诚徳完全没注意到唐词现在难看无比的脸色,他还在津津有味的八卦:“你还在食堂帮过她呢?帮她什么了啊?还有还有,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上次感冒也是因为你把伞给她了???你跟我说说呗,你们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张诚徳还拍拍胸脯,做出一副仗义保证的样子。
唐词默不作声。
“你们俩该不会已经处上了吧?”张诚徳依旧不放弃,灵光一闪,话还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她就是送你项链和腕带的人?”
最后那句话彻底让唐词的脸色垮了下来,沉默的态度终于被打破,他的目光犀利如刀,语气恶劣:“再不闭嘴,信不信我真让你残?”
张诚徳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口无遮拦,他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怎么就提到这茬儿上了呢?这不是往枪口上撞,自找死路吗!
张诚徳深知这会儿唐词危险得就像是一个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所以他也不敢吭声了,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外面虽还在下雨,但雨势已经渐小。
走到医院门口,唐词瞥了眼外面的飘风急雨,他未曾犹豫半分,将卫衣上的连帽拉起戴上,高大的身影迈入雨幕,头也不回的离去:“自己想办法回去。”
张诚徳可怜兮兮的看着唐词坚挺的背影,委屈得就差咬手帕了。
就算他说错话了,唐词也没必要这么无情吧!直接就把他这个伤员给抛弃了。
薄情寡义!冷酷残忍!
俞漫虽一直都处于昏睡状态,但却浑浑噩噩,脑子重得仿佛压了几千斤重的巨石,直到下半夜意识这才缓缓清醒过来,她醒过来时,病房里只有她一人,照着一盏昏黄的小壁灯。
她无力的眨眨眼睛,看看这四周,脑子一片空白。
就像是喝断片儿的感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浑身无力,完全不记得生过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