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持之移开目光,看向霍其深,霍其深已经站起身,对他带来的那些‘伤残病号’说:“你们先出去。”
霍其深的人一个个离开,陆持之对着地上的温且宜和年科恒抬了抬下巴,然后对身后的谢述说:“处理一下。”
谢述也一直在看季则,心里大骂霍其深,神经病吧这厮,什么年代了还真当自己一手遮天了,敢这样对一个公众人物。
谢述立刻着人将地上那两个看不出原本面貌的人弄走,温且宜喊了季则一声:“小则。”
季则立刻吸了吸鼻子跑到温且宜身边,没看温且宜而是看向谢述,谢述立刻解释:“我先让人送他们去医院。”
季则点了点头,拉了一下温且宜的手:“宜哥,我晚点去看你。”这件事必须趁现在了结在这里,他不能走。
“你跟我一起走。”温且宜坚持。
季则又吸了吸鼻子,低着头说:“没事宜哥,你放心吧。”说完看向谢述,“麻烦你了,谢先生。”
谢述有些诧异,季则根本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姓什么的?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季先生放心。”
温且宜很快被带走,有人进去开了窗通风,然后陆持之才走了进去。
包厢里只有他们三个,陆持之站得离季则近一点,霍其深问他:“持之,你怎么忽然想起来多管闲事了?”说着他递给陆持之一支烟。
陆持之接了,却没点,而是说:“不是闲事。”
霍其深笑了下,自己点了烟抽了一口:“那你总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总不会是要做慈善吧?”
季则没说话,他也想听听陆持之为什么忽然想管他了。
陆持之没看季则,依旧看着霍其深:“这件事就到底为止,你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以后都不许再提,追根溯源没有意义,动不动搞出一些新闻也并不好看,可以吗?”
霍其深没忍住问:“持之,你现在是护着他还是护着我啊?”按道理,季则在陆持之那里算什么玩意儿。
季则也看陆持之,就见陆持之转头看他,虽然是疑问句,却用了陈述句的语气:“可以吗?”
季则垂下眸子,像个听话的小学生,有些不甘愿的说:“哦。”
“出去门口等着。”陆持之收回目光,对季则说。
季则踟蹰了一下,也明白自己再争辩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的结果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好的。况且,现在是陆持之肯管他,他更没有其他的余地了。
包厢里只剩下霍其深和陆持之,霍其深问:“持之,你什么意思啊?”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而这个预感很快便灵验了。
“以后季则归我管了,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什么怨,以后都别再动他。”他低头点了霍其深给他的烟,“咱们是兄弟,别为了这些事有矛盾。”
霍其深早就听出陆持之不是心血来潮管季则的事情,他挑了挑眉:“你俩?”
“没有你想的那些事情。”陆持之很快否认,不过他确实不会再让人欺负季则,虽然季则很蠢很笨。
“那你对他反常了点吧?他总不至于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吧?”霍其深狠狠抽了一口烟,他不能反驳陆持之,也不能反抗陆持之,这让他很不舒服。
陆持之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季则总是‘哥哥、哥哥’的喊他,他踟蹰了片刻,说:“算是朋友。”
霍其深愕然,能被陆持之承认是朋友有多不容易他是亲自体会过的,可季则凭什么?他才见过季则几次啊?
*
季则一直乖乖的等在包厢门口,大概过了快十分钟陆持之才走了出来,陆持之看着季则小狗似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说:“走吧,送你去医院。”
季则点了点头,跟在了他身边,他倒是很想和陆持之说些什么,但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全是委屈,看到陆持之仿佛看到家长,想告状又不敢。
陆持之一直将人领到停车场,车子已经备好,季则的保镖先冲上来:“季哥你怎么样?”
季则往陆持之身边站了站:“你们先回去。”
戒哥有些犹豫,季则又朝他摆了摆手,然后便跟着陆持之上了他的车子。
车子往医院开,两人都没说话,季则一直透过车窗上的倒影看陆持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也应在车窗上,两人的目光在车窗上相遇。
“转过来。”陆持之抬手拉下遮挡板,对季则说。
季则听话的转过身,只看了陆持之一眼,又不看他了。
“哑巴了?不会说话了?”陆持之问,语气不太好。
“学长。”季则开口,声音结尾处带着颤意,才说两个字,眼角又红了。
陆持之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听他似是抱怨似是告状的颤着声音说:“你干嘛要交人品这么差的朋友啊?”说完眼角便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