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发前所有的细节线索在脑中逐一拼凑起来,她很快有了答案。
没人比那两位更希望她能彻底消失。
明明从前她还抱着丝期待的。
果然,人不能活的太天真。
这样的身体状况,即便回去也是吉凶难辨,那她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意识昏沉间旧事在脑中来回翻涌,她只觉身心俱疲。
一个姿势躺久了,胳膊有些麻。
窦瑶翻了个身,从被中探出头,抬指轻揉胀痛的太阳穴。
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很奇怪,在那场梦境里她更像个旁观者,意识清晰,很清楚这只是一场梦。
她梦到了沈岑,从年少,到如今。
她与沈岑之间,确切而言并没什么美好的回忆。每每相遇,都像是场意外的灾难。
她害怕他,不仅仅是因为外界对他的风评,更因为他生了一双像是能洞悉人心的眼睛。
薄薄的眼皮掀起,一双漆黑的眼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时候似带钩,轻而易举就能将人刻意伪装的表象击溃。
十八岁生日那晚,她遇到了沈岑。
本以为只是场错身的意外相遇,没料到之后还能再见。
就在那群混混模样的男人散去后,谭玉茗借口内急,让她在原地等着。
窦瑶稀里糊涂地应下,回神后想起方才这里发生的一幕,更为后怕。不敢一个人呆着,循着谭玉茗离开的方向仓皇寻了过去。
往前走了没多远,恰看到沈岑将谭玉茗堵在了角落。
沈岑单手撑在墙侧,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沓钱,正低头与谭玉茗说着什么。
窦瑶情急下三两步跑了过去,一把推开沈岑,将谭玉茗牢牢护于身后。
面对这个能以一挑众的陌生少年,她虽又怯又怕,但仍故作强硬地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你……你想干什么?”
话出口,颤音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少年没接话,低着眉眼安静看她,似在探究打量。
静了半晌,少年握着纸币的手抬起,甩腕一抛,将钱尽数砸在了她的脸上。
与她说的第一句话,只简单两个字:“蠢货。”
再见面,隔了约小半年。
在窦瑶几乎快忘了曾见过那个一身黑衣打群架的少年时,他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时正逢梅雨季,下了场暴雨。
窦瑶下了舞蹈课在大厅等了许久,左右等不来家里的司机开车来接,便执伞出去看看。
走出大门,往前行了数十米。正东张西望之际,冷不丁被角落里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