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也有生命之眼睛与笑,甚至还有生命之金钩:它俩如此相肖,难道是我的过错吗?
一天,生命曾问我:&lso;智慧,它到底是谁&rso;‐‐我忙答道:
&lso;唉!是的!智慧!
人们狂热地追求它,而不能获得满足,人们只能隔着面网看它,只能伸出手指穿过网孔去把握它。
它美丽吗?我怎能知道!但是最有经验的鱼,还不免吞咬它的诱饵。
它是多变而因执的;我曾见它紧咬着唇,反梳着头发。
它也许是恶劣而虚伪的,它也许完全是一个妇人:但是当它自谤时,它的诱惑性最大。&rso;
我说完以后,生命闭着眼睛狡狯地笑了。&lso;你讲的到底是谁呢?&rso;它问。&lso;也许是我罢?
即令你不错,‐‐但是你竟能当着我,说这样的话吗!现在说说你自己的智慧罢!&rso;
唉,亲爱的生命!你于是再张开你的眼睛,我又似乎掉落在不可测知的深处一样。&rdo;‐‐
查拉斯图拉如是歌唱。但是当跳舞已完,少女们别去以后,他悲哀起来。
&ldo;太阳早已西匿了。&rdo;他终于说;&ldo;糙场上润湿起来,森林里吹来一阵冷气。
一个不可知之物在我旁边沉思地凝视着我。怎样!查拉斯图拉还生存着吗?
为什么而生存呢?什么好处呢?凭什么生活呢?什么方向呢?何处呢?如何生活呢?
继续生活着,不是疯狂吗?‐‐
唉,朋友们,这是黄昏在我身上诘问,原谅我的悲哀罢!
黄昏已经到来:原谅我,黄昏已经来到了罢!&rdo;
查拉斯图拉如是说。
坟茔之歌
&ldo;那里是坟茔之岛,沉默的地方;那里也是我青春之坟茔所在,我要带一个常绿的花绳做成的生命之圈往那里去。&rdo;
我心中计算已定,我便航过了海。‐‐
啊,你们,我的青春之形像与幻象啊!啊,你们,爱之眼波,你们,神圣的刹那啊!你们消逝得多快啊!现在我思念着你们,如我的亲爱的死者一样。
我的最亲爱的死者啊,一种安慰心灵的,激动泪泉的香气,从你们那里飘来。真的,它使孤独的航海者战栗而舒畅。
我还是最富的,最被妒忌的,‐‐我这最孤独者!因为我曾占有过你们,你们还占有着我:告诉我,这树上的金苹果,可曾为别人像为我一样地落下过呢?
我还是你们的爱之遗产和继承者。啊,我的最亲爱的,我为纪念你们,开出一阵多色的野生的道德!
啊,珍异而被祝福的奇物啊,我们是生来应当在一起的;你们走近我和我的渴望时,不像畏怯的鸟,‐‐而像有信任的人走近有信任的人!
是的,像我一样,你们也是忠实和爱之永恒做成的。难道现在我得因你们的不忠实另称你们一个名字吗?神圣的眼波和刹那啊:我还不曾学过别的名字呢。
真的,消逝者啊,你们死灭得太快了!但是,你们不曾逃避我,我也不曾逃避你们:我们之于我们互相的不忠实是无罪的。
我的希望之鸟啊,他们为着杀我而缢死了你们!是的,恶总是向我的最亲爱的你们射箭,‐‐以贯穿我的心!
而它已经中的!因为你们永是我的最亲爱的,我的占有物与占有者:所以你们不得不早夭速死了!
他们向我最易受伤的地方,向你们这些娇嫩而如一瞥即逝之笑的,射出了他们的箭!
但是,我要向我的仇敌说:杀人罪比起你们对我所做的,又算什么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