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了这么多问题,楚归荑自然是一下子只能一言不发。
微微移开了目光,忖度起来,想要避重就轻地回答。
“记起来了,那个条件,我……”说到这儿,她忽而抬头,明眸流转,目光在沈晚舟身上打转。
忽然想到了那九幽阁阁主偷偷亲了自己,这事儿早已与敔笙说了,而敔笙都已经把金羽阁一事给透露了出去……
细细想来,许是做贼心虚,她脸上顿时有红晕打转。
沈晚舟觉察到了她的异样,不免又出口盘问。
平日里的楚归荑有满腔的话要说,此时被沈晚舟似有还无地问及此事,她却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她迎上沈晚舟的眸光,又瞬间移开。
埋下头,猜想沈晚舟肯定从敔笙口中知晓了——
“就是还在抚安城的时候,一个男人亲了我,阿大是不是想借机让我招了~?”
说完,她眸中愈发可怜了。
“是谁啊?”
“认不得……”正说着,楚归荑忽然觉得沈晚舟不像是会生气一般,又扬眸问道:“你原是不知道?”
“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招得够快~”沈晚舟淡笑道,眉宇之间藏着一丝窃笑。
只是她如今不知沈晚舟这份窃笑何意,但有朝一日晓得了,却是与他恩断义绝之时。
“我还以为阿大从二姐姐哪儿知道了……”她怯声说道,言语中似乎有些不甘与埋怨。
沈晚舟伸手轻轻挑逗她的下巴,故作委屈般说道:
“我都不生气,你这是在怨我~?”
“你和二姐姐合着来欺负我,啥啥我都以为被你探听了~”微斜睨着,她凤眸鼓起瞪了瞪沈晚舟,煞是可爱。
“今日只探听了有关金羽阁一事……”沈晚舟解释道,问问题像是在话家常一般轻松自在,不需要过分伪装。
她先是低下眉眼不做声,而后敛了敛心绪,坦白而道:
“那金羽阁,我看着不是我能把控得住的,虽有片刻想收为己用的心思,但冷静一想,总觉得那翎主想控制我行事。”
听到楚归荑能这样想,沈晚舟连连点头,眸中温意更为暖人。
“叶尚书当年一手创立金羽阁拱卫王室,后来几经裂变,羽主郊野主政推法,皇家暗卫庙堂高悬,各行各道且时过境迁,如今的金羽阁已然不可把控了……”
一语已毕,顿时将楚归荑心中最后一丝与金羽阁周旋的念想给压了下去。
可终究着金羽阁会在楚归荑日后借势的思量之列,不过如今她只能点头应是。
“说说昨日左玉身上有什么异样。”
沈晚舟今日像是为楚归荑卸下疑惑与包袱一般,疲惫的眼眸支撑着,肉眼可见的劳累。
这番模样忽而使楚归荑想起来了,若按沈晚舟自己的说法,那他前夜就未曾入睡了。
生生拖到了现在,身体怎堪这般摧折?
她娇颜上便泛出点点忧愁,蹙眉裹着泪花唤道:
“阿大,要不先睡了吧,你都累了~”
“和小狐羔子刚聊得起劲儿,不累的……”他浅笑着道,苍白的脸上虽有温意,但多的是一丝坚决,“小狐羔子不想说了~?”
虽听着这话,但楚归荑晓得,沈晚舟绝无探听消息之意。
那左玉之事也不是说不得,沈晚舟也算是顾念国家大事,该不会就此发难。
这般想来,她便将自己内心猜想一一说了出来,道是:
“我昨日见他昏迷就替他号脉,号出来了滑脉……我觉得这左玉不像是个男儿。”
此言一出,也引得沈晚舟沉吟了些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