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慎言!”许久未开口的楚延卿沉声道,言语之中同样蕴含着对自己家孩子的维护之意。
楚归荑在这份袒护下低垂着头,孟伯扶住她的双肩以作依靠与安慰,派遣她的委屈。
她强忍住心中的酸楚才不至于恸哭,而眼底却涌动着无法抑制的艰涩。
耳畔仍有劈里啪啦的燃火声,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现在可以请楚延卿为她做主、给她撑腰,因为她的底气来了。
就连方才气焰嚣张的长公主都不得不拱手作揖,对自己的言行忏悔告罪一句——
“帝师恕罪,本宫无意于冒犯楚氏。”
“长公主伤了我楚家的人还能如此信口雌黄?”
听着楚延卿豪不顾念皇家的质问,长公主心中一跳,几乎手足无措。
一旁林千尘见长公主为君被臣喝问,却硬起了心肠,替长公主答道:
“楚少傅究竟是漠北萧氏的人,楚氏代为收养罢了。”
一语道来,虽说不上什么顶撞,却是实在难以应答,尤其是对于楚延卿与孟伯而言。
人多了才能用礼法管人来说教,寥寥几人过家家似的玩法还不值得他们出手。
说赢了以大欺小只是笑谈,说输了也无伤大雅,可只要接话说下去便是自降身份。
正此时,一个年轻有力的声音迫近——
“你算什么人,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我师傅姓楚,怎么算不得是楚家人,这话要让漠北人听见会是什么后果,你可晓得!?”
原是祁湛边跑着边朝着林千尘吼道。
方才祁湛实在是对这封禁已久的东宫不太熟悉,这才领着苏昳走了好些冤枉路。
不过听见些争执声,也是能循声而至的。
祁湛的话语语意志诚,且有呵护之意,向来皆是世人所渴求的。
林千尘为长公主排忧解难不成,现今似乎被祁湛一语给逼上了绝路。
在绝路上不肯回头,多是为了那一份面子。
显然,她也是一般,见她仍是不甘心的模样说道:
“楚少傅行至无状,哪儿有任何楚氏女子风度……”
“贵嫔上门叫骂,哪儿有皇族气度?”祁湛迅速又反制道,这般迅速决绝,似乎也是在警告林千尘不要在这儿胡搅蛮缠。
林千尘与楚归荑在长公主心中两相对比,长公主是断然不会因为林千尘口舌欢宴落败就因此疏远。
“祁公子好大胆子!在本宫面前便敢对林贵嫔出言无状,这便是你这少傅教出来的?”
长公主方才被下了面子,便要从祁湛身上找回面子。
她言辞不光激切,更是聪明地将话题自楚归荑身上赶到了祁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