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波洛说,“是雷纳先生把咖啡拿给克劳德爵士的?”
“对,或者说,大概是。不,是这样,理查德拿走了咖啡,因为芭芭拉想和雷纳跳舞。”
“噢!所以是艾默里先生把咖啡送到爵士手里的?”
“是的,就是这样。”艾默里小姐确认道。
“噢!”波洛大声说,“告诉我,这之前艾默里先生在干什么?跳舞?”
“哦,不是。”艾默里小姐回答,“他在收拾那些药品,把它们全都整整齐齐地放回盒子里去,你知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么,克劳德爵士是在书房喝的咖啡?”
“我猜他是在书房开始喝的。”艾默里小姐回忆,“可他进来的时候拿着咖啡杯。我记得他抱怨咖啡的味道,说是太苦了。但我向您保证,波洛先生,那绝对是最棒的咖啡。我亲自从伦敦的陆军和海军商店订购的特殊混合口味。您知道,就是维多利亚街上那家极好的百货公司。非常方便,离火车站不远。我——”
她的话被开门走进来的爱德华·雷纳打断了。“我打扰到你们了吗?”秘书问,“非常抱歉。我想跟波洛先生谈话,不过我可以等会儿再来。”
“不,不用。”波洛说道,“我已经结束了对这位可怜的女士的询问。”
艾默里小姐站了起来。“我恐怕没告诉您什么有用的事情。”她一边道歉,一边向门口走去。
波洛站起来,走到她前面。“您告诉了我很多事,小姐。也许比您想象的要多。”他向艾默里小姐确认道,然后替她打开了门。
第十三章
看着艾默里小姐出门之后,波洛把注意力转向爱德华·雷纳。“现在,雷纳先生。”他一边说着,一边打手势示意秘书坐到椅子上,“让我来听听你要告诉我什么。”
雷纳坐了下来,诚挚地注视着波洛。“艾默里先生刚才告诉我有关克劳德爵士的消息,我指的是他的死因。真是件奇怪的事,先生。”
“这让您很震惊吧?”波洛问。
“当然。我真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波洛靠近雷纳,把之前找到的钥匙交给他,并且敏锐地观察对方。“您以前见过这把钥匙吗,雷纳先生?”他问。
雷纳接过钥匙,一脸迷惑地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看起来像是克劳德爵士保险柜的钥匙。”他讲道,“但我从艾默里先生那儿得知,克劳德爵士的钥匙在他自己的钥匙串上。”他把钥匙递给波洛。
“没错,这就是克劳德爵士书房里的保险柜钥匙,不过它是复制品。”波洛告诉他,又用慢条斯理的语气强调,“这把复制钥匙就扔在您昨天晚上坐过的椅子旁边。”
雷纳毫不畏惧地看着侦探。“如果您认为是我扔的,那您就大错特错了。”他声明道。
波洛用探索的眼光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像是满意了一般点了点头。“我相信您。”他说,接着轻快地走到长靠椅那儿坐下,搓了搓双手。“现在,我们开始吧,雷纳先生。您曾经是克劳德爵士的机要秘书,对吧?”
“没错。”
“那您对他的工作很了解喽?”
“对。我接受过不少科学方面的训练,而且偶尔帮他做实验。”
“您知道什么事情有助于解决这桩不幸事件吗?”波洛问。
雷纳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只有这个。”他回答道,然后站了起来,走到波洛面前,把信递给他。“我的一项任务是拆阅并对克劳德爵士所有的信件进行分类。这封是两天前到的。”
波洛接过信件大声读了起来:“‘您在怀里养了条毒蛇。’怀里?”波洛质疑道,转向黑斯廷斯又继续读:“‘小心塞尔玛·戈茨一伙。您的秘密被他们知道了。当心!’署名是‘看守’。嗯,多么有趣啊,还很有戏剧性。黑斯廷斯,你会喜欢这个的。”波洛评论着,把信递给他的朋友。
“我想知道……”爱德华·雷纳说,“塞尔玛·戈茨是谁?”
波洛靠回沙发上,指尖合拢,说道:“我想我可以满足您的好奇心,先生。塞尔玛·戈茨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国际间谍,她还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她曾为意大利、法国和德国工作,我认为,她最终为俄国效力。没错,她曾经是个非凡的女人,塞尔玛·戈茨。”
雷纳向后退了一步,尖声问道:“曾经?”
“她已经死了。”波洛说,“去年十一月死在热那亚。”黑斯廷斯正一脸困惑地对着信摇头,波洛就从他手上把信取了回来。
“那这封信一定是个骗局。”雷纳喊道。
“我很好奇。”波洛嘟囔着,“上面写着‘塞尔玛·戈茨一伙’。塞尔玛·戈茨有个女儿,雷纳先生,是个漂亮的女孩。她母亲死后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把信放进了口袋。
“会不会是……”雷纳刚开口,却又停了下来。
“什么?您准备说什么,先生?”波洛催问他。
雷纳凑近侦探,急切地说道:“艾默里夫人的意大利女仆。夫人从意大利带回来的,一个非常可爱的姑娘。她叫维多利亚·穆齐奥,她有可能是塞尔玛·戈茨的女儿吗?”
“嗯,有这种可能。”波洛听起来很认真。
“我去把她叫来。”雷纳建议道,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