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都不说话了,牵着手,在铺满白雪的山涧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后留下两串并行的脚印,它们那么长、那么曲折、那么清晰,就好像会永恒地存在着一样。&ldo;其实,那天你就这么走了,虽然这是我故意促成的结果,但看你走得那么爽快,说实话,我开始有点恨你!&rdo;对于刚才的争执,修无奈地苦笑,换了一种更委婉,更温柔,更让我觉得内疚的语气。&ldo;你只知道我走了,却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活过来的,你还好意思笑,你笑得出来啊你!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rdo;说到重点,开始激动起来。修看着我,真的不再笑了,而是悄悄把头低下,抵在我肩上,那么大的个子,却突然像个小孩,显得那么内疚,无助,以至于都不敢直视我。我也不做声,只是顺从地让他牵着、跟着他,内心思绪万千。&ldo;我喜欢你!&rdo;我说,掏出那枚银戒,认真严肃的看着他:&ldo;我说过,我一定会攒够苗银回来娶你。现在,我来履行承诺了。&rdo;修不开口,只是流泪……我又说:&ldo;我爱你!&rdo;&ldo;别说了!&rdo;修梗咽了,不忍再看我,转过身静静地,牵着我的手,在雪里里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好像走过了一个世纪,记忆从最初的相识,经过那些难忘的点点滴滴,走到恍如隔世的现在。突然,我希望,在死后,我们的路就是这样的,白雪皑皑的黄泉路,我和他牵着手,心无旁骛的一直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修越来越虚弱,有时一天都在昏睡中度过,偶尔醒来一两次,也是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有不舍,亦有不甘。我知道,他极力掩饰的憔悴,和隐忍的微笑下的痛苦,我一直都知道的。守了他整整两天不曾合过眼,不知不觉也或是实在是撑不下去,竟趴在他枕边睡着了,和他头挨着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那么舒心,就像在母亲的羊水里。但说是躺着,又不敢睡得太深,心里始终是不安的,唯恐一下没抓住,他就撇下我走了。舒服地躺了一会,还真睡着了,因为我是被修和无籽的谈话从浅梦中惊醒的。他们的说话声很轻,轻的我几乎要屏住呼吸才听得清楚。这主仆俩竟然商量好晚饭时偷偷在我的汤里下点料,然后,让我一觉醒来,忘掉一年内所发生的所有事,而我和修的这段记忆,正好是在一年之内。天下真有这种药吗?能让人失忆的药!药不是用来治病的吗,我爱修,我很好,我没病。既然没病,干嘛要吃药?!我看,有病的人是他才对。闭着眼安静地躺在修身边,感觉被他轻轻抱了一下。&ldo;首领!&rdo;无籽的迟疑和忧郁,全融进梗咽的声音里:&ldo;这就是您最后的决定吗!&rdo;摸在我头上的那只手掌,动作更轻缓温柔了:&ldo;我曾经抱定一个打算,如果他死了,我即便活着,也是极度的孤独的人生,正因为我了解这是种怎样的感觉,才无法把那样的孤独留在他的未来里。所以,我决定,我这一生要唯一一次违背他的心意,要为我的私心做点事情,我只是想让自己安心的走。我会接受惩罚的……绝不是他!&rdo;修的话,哀伤得让我心酸,他已经知道撑不过月圆夜,而下个月圆就在短短地三天之后,他将付出打破禁术的代价,所有他从禁术中偷来的力量,统统都要还回去,包括他的命。到了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守在修身边,他睡的很沉稳,直到无籽把晚饭端进来,他才&lso;刚好&rso;醒来。把他扶起来,又在他腰下掖了块枕头,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只有心底打鼓一样激动,还要装出一派平和的假象,一切都像前两天,我先喂他吃,他吃完了,他再喂我吃。看着他即使到这份上,依然能举止优雅从容的一口一口把我送到他嘴边的饭菜咽进喉咙,真是佩服他的定力。两天了,我们重聚才两天,这小子就能想出这么狠毒的招,要不是知道他硬件黄土埋到脖子,现在就想把他拖到空地上,即使打不过他,也要跟他畅快淋漓的干一架。妈的,这样太闹心了,我讨厌这样压抑,无法言明的痛苦,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身上,脸上还要摆出一副,我很轻松,我很自在的嘴脸。也更讨厌让别人替我左右未来的路,即使是最爱的人,也不行。&ldo;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把汤喝了,对身体好!&rdo;修说着,亲自端起托盘里的汤碗,吹开汤面的热气,又细心用勺子搅了搅,盛起一勺,递到我嘴边。&ldo;趁热喝了吧!&rdo;修想笑,结果嘴角僵硬的两头一扯,结果笑得异常难看。这样的笑容,不知为什么,他这样的笑容,让我看了想哭。想当年,他就是披着这样一张俊美无敌的人皮,把我们一干人等玩弄于股掌之间,明明是呼风唤雨,随意左右别人生死的人,却还故意摆出一副教养良好,冰冷有礼的绅士教养给我们看,那个时候,他装得多好啊,差点就把我给骗了。&ldo;是补身体,还是补脑啊,我怕补着补着,就想不起来了。&rdo;汤送到嘴边,却被我一句话给刺回去。修大惊,一改病怏怏的倦容,果然刚才都是装的,刻意营造琼瑶式的离愁气氛,只是为了骗我把汤喝下去。&ldo;你知道了?!&rdo;修沉声说。这是他计划失败的一贯语气,我都烂熟了,&ldo;我智商要低成那样的话,你还看得上我吗?&rdo;&ldo;看得上。&rdo;修肯定的点点头。&ldo;不要跑题。&rdo;修不再做声,眼神躲闪,我知道他在动脑筋,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让我操心啊!正构思要怎么说服他,让我陪他一起上路,前一秒还端坐在床上的人,突然动作,端起碗,咕咚一声。修……竟然自己灌下一大口,然后,空碗一扔,一手紧掐我两腮,被他这么一捏,嘴巴无形地就张开了,另只手捏我鼻子,我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那而傻想,那汤里不是下药了吗,他自己喝干嘛,不是要……唔……!两片微凉的嘴唇紧贴上来。几乎是与&lso;亲吻&rso;同时的,修的目的,我一瞬间就明白了。可是,他先发制人,我还没来及咬紧牙关,他的舌头就伸了进来,好深的吻,这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