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rdo;那男人就这么像片叶子一样飘了下去,在三十六层的三天之后的一天早晨,听到有人按门铃,揉着眼睛梦游一样开了门,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门口,长相很普通,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貌似一个上门推销的。最近有个分组测验,为了摆脱教授的魔掌,我昨晚复习熬了一整通宵,现在自然没精力理会这种人,更不想请他进门,堵在门口没好气的问:&ldo;找谁?&rdo;陌生女人很卑微的笑了,好像要讨好我一样,典型职业推销的那种感觉。&ldo;好了!&rdo;&ldo;什么好了?&rdo;那陌生女人笑而不答,在我把门缝稍稍拉大的那一瞬间,猛地伸长了脖子往里钻,鼻子差点冲到我下巴上,即使如此,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种卑微的笑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急切的说:&ldo;好了!好了!&rdo;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从陌生女人口中发出,就象菜市场里卖不出去,要死不死的剩鱼发出的那种粘乎乎的腥味,禁不住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到了房间里,朝那女人愤怒吼道:&ldo;什么好了,好什么?我一点都不好!&rdo;陌生女人见我把门打开了,得寸进尺,竟然也往里走了一大步,脸上还是带着笑,眼睛直钩钩地看着我,依然急切的问:好了?好了?妈的,遇到精神病了!碍于她是女人,推攘之间还是花了我一番力气,又怕伤到她,又到达到赶她出门的目的。关上门,进到屋子闷头就睡,这疯子虽然坏了我的好心情,但我并没有报警,看她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脚上的鞋也没有多少灰尘,想必家就在这附近,现在她的家人肯定已经找到回家了吧!再醒来,已经是月上柳枝头了,隔壁房间传来女人轻轻讪笑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钱帅从家里搬了出来,跟我们住到了一处,反正坦然总是彻夜不归的,他就住到了隔壁坦然的房间里。两室一厅的公寓分给三人住,多少也减轻了我和坦然的经济负担。可钱帅是个花花公子,从小就是,在强奸了大学的门槛之后,续而又强奸了研究生院的门槛,他是越发的风流倜傥。在女人眼睛里是何等的魅力,在我看来,那却是一沓一沓人民币所散发出来的魄力。男人一旦有了钱,和谁都是有缘的;特别是钱帅这种肯在女人头上大把大把撒金子的,就越是能引得女人们飞蛾扑火,不知是否会自取灭亡。但这一切而对我来说,又是无所谓的。我只在乎我的分组考试,我只在乎减半的租金,有利于我攒钱还不知是谁的债。往往像我这样刻意像逃避的,就越是逃避不了。如果我现在出去,肯定会撞上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女人,要么是裸体,要么是半裸,然后被她调戏,要是运气再好一点,说不定能一次遇到两个。那天在校长办公室发生的事渐渐淡忘于我的生活,三兄弟合租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两居室的公寓里,时常扰人的,是隔壁房间娇俏或是幽怨的女人声,塞满整个屋子。我无奈一笑,没办法,忍吧!谁让江红鲤彻底甩了他。低头继续复习我的功课,却被震耳欲聋的拍门声粗暴打断。走到客厅了,钱帅带来的女伴并不在,可能是躲进了房间。我出去时,钱帅已经把内门打开了。我看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愤怒着,一只手猛烈拍打外面锈迹斑斑的铁门,另只手褪下脚上一只高跟鞋。血红的高跟鞋提在她的手上,像她因恼怒而涨红的脸,又似她因咒骂而红润的嘴。她絮絮地叫骂着,骂钱帅的无情,忽然又扬手丢出那只高跟鞋。鞋子不偏不倚,正好从我及时闪躲的脸上划过,冲进我房间,落在了我的地质复习题上。瞬间的光景,我脑海中的微观分析宏观理论,全被这泼妇赶地烟消云散了。我怒不可厄,提着我复习资料上的高跟鞋,嗖一下扔到钱帅脸上,大叫:&ldo;小声点,老子要考试了!&rdo;这一吼,那女人和钱帅瞬间停止争吵,呆呆地看着我回到房间,然后砰一声甩上门。过了会,外面的凶女人真的没再吵了,但隔壁女人的轻笑又悄悄传入耳朵,这小子,还真是日理万机啊!钱帅知道我没锁门的习惯,苦着脸进来找我。我头都不抬,继续和我的复习题亲热。&ldo;那女人是你的?&rdo;我沉声问道。&ldo;嗨!以前的朋友,谁知道她那么泼辣!没吵到你吧!&rdo;钱帅笑笑,一脸的无所谓。我的确不满,&ldo;你打发她走了?&rdo;&ldo;女人嘛!哄几句就回去了。&rdo;他笑着开门出去,我看到他眼底的一丝苦涩,&ldo;温书吧!不会再吵到你了!&rdo;我自然没有闲工夫理他,他的心情我是知道的。钱帅这次对江红鲤是动了真情,为了追她,把以前的莺莺燕燕全蹬了,现在人家找上门寻仇,只能越发提醒他,自己被江红鲤甩掉的这个事实。我当然很想安慰他,但由他房间里的女伴代劳,恐怕效果会更好。只不过,看着落在客厅里的红色高跟鞋,那女人没有鞋子怎么回去?我只是一笑。那夜,隔壁房间的灯光亮到很晚,还总有刺耳的声音传来,就像有人在用指甲往玻璃上刮,刺耳且闹心,但为了钱帅能得到短暂的快乐,我也装作什么都听不到啦!我抱着我的复习资料,那晚睡得十分不爽。再后来,钱帅越来越过分,即使不在家里,隔壁也老能听到女人的笑声,高高低低,断断续续。那混蛋,既然留女人在家住!?想起就来火,这样给我的生活都造成很多不便,现在我穿个裤衩都不敢在客厅里晃了,虽然我每次到客厅上厕所时,那些女人总能及时进房,但总是不自在的。心想,要是坦然能常回来就好了,那我们就能一起找钱帅谈谈,我一个人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毕竟失恋最大。就这样我一直忍,终于有天忍无可忍,我爆发了,跟钱帅吵了一架。托钱帅的福,我养成每天洗澡前,都要花半个钟头疏通浴室的下水道的习惯。那里常常被不知名的东西塞住,钱帅带女人回来,肯定是要先洗澡的。而我自己的习惯很好,所以绝对不会是我乱扔东西堵塞了下水管。他们每次洗完都不管,等到我洗的时候,每逢洗到满身泡沫,水就漫到了脚踝,褪不下,还从下水道里不断涌出来,酸酸臭臭,还带着腥气的腐水,红褐的颜色,好不恶心。我只得蹲下身,用手往下水道里掏着。肯定是什么脏东西塞住了下水道,我猜得没有错,手指揪上来一大团长头发。丢在一边,水依旧没有褪下去。再掏,又是一团,水却依旧那么漫着。我发狠了,微积分高等数学我拿它没办法,区区下水道还能难住我?再掏,全力地掏,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像是挖到了一个金矿。渐渐的,我也烦了。那些长长的头发,像是永无止境,越掏越多。再渐渐的,更不堪了,掏出的不仅是头发,还牵连着许多白色的一团一团的,和黑色的长发黏附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是头皮?我恼了,腰间围了浴巾冲进钱帅房间,把一大团脏物劈头盖脸丢在钱帅脸上。坐在电脑前看在线新闻的钱帅被我搞得一脸错愕,甚至没来得及开口,新闻里,播报员一脸的严肃,&ldo;本市近日又有一包工头在家中洗澡时离奇死亡,据查,该包公头与前段时间我台报道的私自挖掘古墓案件有关,虽然直接涉案人已跳楼自杀,但……&rdo;我歇斯底里,要钱帅以后不要什么都往下水道扔,要懂得维护公共浴室的卫生,现在房子不是他一个住,就算他被英国女王甩了,也不应该这样对待室友和兄弟,吼完了,顺便告诉他,我已经忍他很久了。钱帅关了显示器,从脸上取下那些脏物,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ldo;对不起对不起!以前在家里我从来不知道这些的,以后我一定注意,一定一定!&rdo;&ldo;回回都是这样,我很麻烦你知道吗?&rdo;我怒气未消,向他继续吼道,&ldo;我的时间很宝贵,下个礼拜就要考试了,要是再不能摆脱那死教授我的人生就完了,你明不明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