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上任府台,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征粮。也不多,十万军队一个月的口粮。
一石够一百个人吃一天的,一千石够十万人吃一天,乘三十就是三万石,这在汾东这个米粮仓还真不算多。
他先着人去查封了貊军粮仓,这里是貊军物资中转站,粮食刚运走,粮库几乎是空的,不过仓库里有军装五万套,貊刀五万把。武彪要征十万兵,装备解决了一半,马厩里还有一千多匹战马,貊骑都是一人两马。
要征粮就要从百姓口里抢粮食了,陈宫总觉得于心不忍。貊寇在这里已经把百姓整得民不聊生了,他们来再抢一把,跟貊寇何异。
正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有衙役来报,说城中心十字大街打死人了。
“打死人?先把凶手羁押了再说。”陈宫不耐烦地说。
“凶手走了。”
“走了?你是说凶手逃了吗?你们这里的人都这么措辞吗!”
“不是逃了,是走了。凶手把管家留下给死者家二两银子,让死者家自己处理。死者家属不干。”
“谁这么大胆?如此藐视官府,难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陈宫气得大拍桌子。
“大人,这事是何家公子干的。死者姓吕,是城里做杂货店的。刚才何家公子骑马从他家门口过,看到吕家小女在门内做女工,看着小巧可人,便要买回家做侍女。人家也是小家碧玉,没有穷到卖儿卖女的地步,哪里肯干。”
“那何家公子见吕父不从,便用马鞭把老汉抽倒,驾着马车就碾压上去,没几下那老汉就气绝身亡了。何公子着人抢了吕家小姐,悠然悠然地走了。吕家婆娘听到事发,伏在大街哭得死去活来。现在大街上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都等着大人您判案呢。”
“何家?这么嚣张?何许人也?”陈宫问。
“这何家可大有来头。乃是当朝太师何广来的本家。仗着太师的势力,巧取豪夺,广置田产,不光咱们山西,冀豫陕各省都有田产,家里粮囤就有几十座。打死个人,只要用钱能摆平,对他家就不算什么事。他家豢养的兵丁比官府还多呢,没人动得了他。”
“貊人来了也没动他们?”
“貊人来了他们捐了五千石粮食一万两白银。貊人暂时没动他们,还让他做了汾东府台。他们家和貊人关系好得很呢。”
“呵呵,竟有这么豪横的家族?今天本大人我就要碰碰试试。你先去把死者家里安顿好了。”陈宫马上给武彪写了封信,让他调一团过来抄了何家。
一团现在是一军了,虽然人数减少了,编制架子更大了。宋世虎把全团都调来了,也就四百来人,将何府团团包围。
何府并没惧怕,甚至大门都没关,见宋军长进了院子,一个管家上来问:“敢问军爷来府上有何公干?”
“捉拿杀人凶犯一并捉拿通貊夏奸。”宋军长毫没客气。一挥手,身后兵卒便要往里冲。
“慢!你们可知这是谁家?”
“不管谁家,只要犯法一律严惩不贷。”
“当今国师何广来你可知道?”
“不认识,搜!”他再次命令。
这时堂屋里传出一阵笑声:“哈哈哈,敢问将军贵姓,龙潭虎穴也敢闯?”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绸缎的富态中年人。
“看来你就是家主了,也不用我费事找了,抓起来!”
“你敢!”那人身后突然冒出几百手拿钢刀的武士,楼上窗户里也伸出弓箭,引弓待发。
“哈哈哈,这就是你的依仗?你这些功夫貊寇来的时候怎么没施展出来呢?”宋军长朝身边士卒使了个眼色,那士卒掏出手雷点燃引信向楼上扔去,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楼上武士被炸翻,肢体飞出楼外,楼中间也被炸塌了一块。
何家主瞬间变色:“这,这……”
“别废话,束手就擒,把他绑了。”宋世虎一声喝,身后士卒上前把他绑了个结实,院里的武士都不敢动了。
“放下兵器,都到一边站着。”宋军长喝道。
看着一个个举着手雷的士卒,武士们只好放下手里的刀,站到墙根。院子里一下涌进几百兵卒,把他们一个个都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