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舜臣正在开酒坛上的封泥,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也不过是笑了笑。
张老太医先拿起了筷子,对虞舜臣说:“在自家吃便饭,就不讲那些虚礼了,虞大人自便!”
虞舜臣:“老太医先请。”
张老太医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软糯喷香的猪肘子放进了嘴里,半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地吃下了肚。
虞舜臣给他斟了一杯酒,张老太医端起酒杯,闻了闻,然后一口饮下,出了满足的喟叹。
“这才是神仙日子啊!”
虞舜臣笑道:“老太医若是喜欢,我日后经常带着酒菜来探望。”
张老太医夹了一筷子醉糟鸡,闻言看了虞舜臣一眼,嘿嘿一笑,“你是来探望老夫的,还是来打探消息的?探望老夫的话,老夫自然欢迎。打探消息的话,你就别来了。老夫今日拆穿了公主装瘸的事,公主府今后怕是不会再许老夫上门咯。”
虞舜臣却道:“公主知道好歹,她不会怪罪老太医的。”
“呵!”张老太医一边啃着鸡爪,一边斜瞄了虞舜臣一眼,嘀咕道,“公主在你眼里,跟在别人眼里,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虞舜臣笑了笑,也不辩解,只给张老太医倒酒。
等张老太医又吃了一会儿,进食的度明显慢下来之后,虞舜臣才问:“公主的身体如何?”
张老太医拿出帕子,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光,慢悠悠地说:“脉象平稳,无病无痛。”
虞舜臣听到这八个字却没有表现出高兴来,反而问道:“仅是如此?”
张老太医闻言,又抬眼看了虞舜臣一眼,却是笑道:“听闻你最近一有空就跑去鲁老头家,跟他学艺?要我说,建宅子有什么好学的?你不如跟老夫学医术,以老夫的行医经验,加上你的敏锐聪慧,在医之一道上,你必然会有大收获!”
虞舜臣闻言却皱起了眉,“公主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问题还不小?”
张老太医这回没有再绕圈子,他端着酒杯,沉吟了一会儿,才叹气道:“正常人出现她这样的脉象那是正常,可她是一个昏睡了十年的人,越是正常,就说明越不正常!老夫虽对宫里说,公主能痊愈是那玉阳真人的功劳,但是老夫行医几十年,从不相信那些玄之又玄的治病法门。治病的方法越是玄乎,便越是不可真信。”
虞舜臣低声道:“有一回我与她见面时,察觉到她有些疲惫,她却想掩饰,那时我便觉得不对了。老太医能诊断出公主真实的身体状况吗?”
张老太医摇了摇头,惭愧地说:“十年前公主昏睡时,老夫诊断不出她的症状,十年后她醒来,老夫依旧不能。老夫只知道,十年前公主受伤时,是濒死的脉象,十年后却是健康之人的脉象,这不对。”
虞舜臣失望地垂眸,脸上有无法掩饰的担忧。
张老太医见他如此,犹豫着说:“不过……”
虞舜臣抬眼。
张老太医又是一叹,看了看左右,凑到虞舜臣耳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不过公主的脉象,我总觉得与当年先皇后的脉象,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