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糖拌番茄,虽然加了糖,也多了个初级烹饪术语&ldo;拌&rdo;字,实质上也是&ldo;直接吃&rdo;的延伸。之所以要拌之以糖,亦是出于内心深处对于番茄之&ldo;水果性&rdo;的渴望。然而,无非就是多了点糖,何以选择&ldo;糖拌番茄&rdo;者的&ldo;婚后偷情概率&rdo;竟是选择&ldo;直接吃&rdo;者的200呢?
虽然绝大多数的心理测验从来都不会解释&ldo;为什么&rdo;,然而惟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生吃还是糖拌,炒蛋还是色拉,一对夫妇如果每餐都以番茄为主菜,各自的婚后偷情概率相信都会很高。当然,这东西究竟要怎么吃才好,可能还是得取决于你叫它&ldo;西红柿&rdo;还是&ldo;番茄&rdo;。
一声尖叫
在听到之前,让我们先来听听&ldo;尖叫&rdo;这个词。&ldo;尖&rdo;字形容的是物理学上那种频率和振幅极高的声音,尖叫有多尖?它叫出来的时候,从耳膜到皮肤表层甚至五脏六腑,真的会有被针或者利器刺痛的感觉。很难想象这种&ldo;肉to肉&rdo;模式所造成的刺激竟然会如此震撼。
尖叫因而不失为一种武器,即使不是摧毁性的,至少也是干扰或者防御性的。大敌当前,一声尖叫可能会招来救兵,当然,如果叫得够尖够恐怖,说不定还会把敌人吓跑。但是尖叫毕竟属于一种失控反应之下的失声,凡是强烈的刺激都有可能引发尖叫,比如见到自己的偶像,痛失自己的钱包,中了头奖,挨了板砖,等等,未必都是出于惊恐。安全起见,遭遇危难时还是吐字清晰地直接发出包含了&ldo;救命&rdo;二字在内的尖叫较为妥当,因为即使当时有人就在附近,但是很难有人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分辨出你的尖叫是表示惊恐的&ldo;吓死我了&rdo;还是代表快乐的&ldo;爽死我了&rdo;。
枪声也是这样,在中东和西亚的某些特定地区,有时表示生气,有时代表高兴。
很少听到成年男性的尖叫,相信除了其比较特殊的发声系统之外,主要是这些人普遍地善于伪装,善于掩盖自己对外来刺激的自然生理反应。成年男性对尖叫的伪装不仅是社会学的,而且还体现在修辞学上,例如,他们已经把自己的尖叫改名为怒吼、咆哮或者仰天长啸,并且把他们在这一方面的偶像称之为男高音。
物理学的实验表明,男性能够发出的最高的音阶为200赫兹,女性则达到400赫兹,是男性的倍数。所以,我猜,为了不至于输给女人,一个男人的尖叫是不够说服力的,一般以三个为宜。&ldo;三大男高音&rdo;实在是一种名副其实的&ldo;高、精、尖&rdo;产品。干他们这一行的,无不已发出一般人所不能发出的那一声很尖的尖叫,也就是被他们尊称为&ldo;highc&rdo;(听起来很像是一种以白领为销售对象的维他命丸)的那声尖叫为毕生追求的目标。把highc这声叫好了,绝对能令他们也跟着一起尖叫,至少让一部分听众觉得值回票价。有一个段子这样说:一次,世界第一男高音跟世界第二男高音在街上碰见了,第一男高音向第二男高音炫耀道:&ldo;我上星期在西班牙一间教堂演唱,一唱到highc,西班牙的观众纷纷尖叫了起来:&lso;奇迹啊奇迹!&rso;我回头后一看,只见圣母玛丽亚雕像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泪水。&rdo;
&ldo;哦?那真是太巧了。&rdo;第二男高音笑着说:&ldo;这星期,我在意大利的一间教堂里演唱,刚唱到highc,意大利观众也同时尖叫起来,并且纷纷指着我的身后叫着:&lso;奇迹啊奇迹!&rso;我回头一看,只见耶稣从十字架走下来,握起我的手,由衷地赞美道:&lso;太好了,你唱得真是太好了,比起上星期在西班牙把我老妈都给弄哭了的那个意大利胖子,实在要唱得好多了。&rso;&rdo;
这个段子,估计是从世界第三男高音那里散布出来的。
温泉乡听水
到处都是水。
与其说到处都是水,不如说到处都能听得到流水的声音。水声把一座山流成了一座像山那么巨大的山水牌音响。
那水是从海拔3000米左右山顶流到山脚下的这个寂静的小镇里来的,这是旱川、芦之湖及须云川的三水会合处。因为一路上经过了各种不同的地形,水势时而婉转,由委婉转入静止;时而湍急,再加急而成飞瀑;弄出的声音,则时而淙淙,凄凄切切;时而铮铮,汹涌澎湃。延山径上行,一路走,各种不同节奏不同音色的水声就错杂着嘈嘈切切地流入耳中,移步换景,景随声变。
泉水流经之处,野鸭扑动着翅膀自水面起飞,不知是翅膀扇动的风还是流水带起的山涧里清凉的空气,水边有秋芦起舞。流水声使我忘记了时间,时间停止了,水流代替了时间,腕上的时钟也流成了达利的形状。山色空冥,一轮玉色的秋月孤悬于远处的山脊,月光穿过松林,照耀着流过石上的清泉,就是在这样的唐诗意境里,这样的深秋时节,这样的月光,这样的良宵,《失乐园》里的女主角凛子和男主角久木,为了寻找&ldo;一种与世隔绝的安心感&rdo;,从90公里之外的东京偷情偷到了这个地方,那一夜,凛子披着浴衣,站在温泉旅馆的凉台上看到这一轮皎洁如水的月亮时,心中有些害怕,觉得&ldo;五脏六腑都被它射透了似的&rdo;。和她一起站在凉台上的男人,则细看着凛子在月光下&ldo;更显白皙,宛如一具白蜡雕塑&rdo;的裸体,最后&ldo;自己变成了月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