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工作挺多,而且还有一堆文件,之前都是温宁先过滤一遍,再拿给自己。谢沉延签完这一份文件上的名字,按下了按铃。温宁来得很快。谢沉延道:“整理一下这些文件。”“好的,老板。”望着温宁今天身着便装,并未往常职业装,定是见完那一个蒋哥哥就回来了。看来,那蒋哥哥构不成威胁。谢沉延泰然自若地转动着手中的定制钢笔,状似无意地道:“你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温宁想起昨晚的话,之前怪怪的感觉又萦绕心头。她道:“办完了事,我就回来了。”“行。”谢沉延望着温宁,道:“后晚你有空吗?”温宁:“有空的,可以加班。”反正加班的工资挺高,最近也要换房子,她回去也没事,不如多赚点钱。“没工资。”谢沉延开口。温宁:???这一个多月,资本家的属性暴露了?想要白嫖劳动力?谢沉延起身,走到温宁面前,狭长的眸子带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因为不是加班。”“是我想约你。”老板他想约自己?不是加班,是想约自己?温宁感受到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围绕着自己,在这一刻,她似就是林间迷路的小鹿,云深不知处,该去哪里也不知晓。明明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近,但因为心理的紧张,谢沉延的面容也在面前不断地放大。他似乎近在咫尺。谢沉延在这一刻乘胜追击,他问:“温宁,怎么不回答?”她没听错,但大脑一片空白。“明天给我答复。”似乎回到了契约婚姻那天局促的场面,可是他的语气已然没有那天的冷然。温宁轻抬眼睫,恍然对上了谢沉延的眸子,她问:“约我,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她是一个成年人,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谢沉延最近对她太奇怪了,奇怪到让温宁觉得自己是不是自恋。“嗯。”谢沉延语气认真且清晰,“如果你考虑好了,那就给我个答复。”“温宁,你不用猜了,这周我会给你一个答案。”他这样说。答案。他让自己猜的答案。温宁下午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愧对这一份高薪的工作。当下班铃声响起,温宁拿起手机一看。她在著名贴吧,提出的问题,已经有了不少人的回答。问:一个男人约女人出去玩,是什么意思?底下的评论五花八门。十八岁的媛媛:【男女那档子事,还有啥意思?】今天码字了吗:【可能想追你,也有可能想泡你。】好想成为富婆:【他有房吗?有车吗?一穷二白的男人约的话,楼主小心仙人跳。】vicky:【女人搞事业不香吗?】玉米:【去啊,反正多看几只癞蛤蟆,总能找到最好的癞蛤蟆。】……温宁一一地看完了评论,她心里更澎湃,像是涨潮的海浪。大多数人表示,一个男的邀请异性出去。——是有意思的表现。谢沉延也是吗?星点的怀疑在外界的加持下,迅雷之势燎原,原本如枯燥干柴的内心,在这一刻燃起熊熊大火,血也似乎被热了几分,脸上都呈现明显的红晕。门被敲响。“温宁。”温宁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她回应:“老板。”“还不下班?”“快了。”门外停了几秒,缓缓地开口:“我有事去丰宁区,顺路送你。”“不用了,我坐地铁。”幸好是一墙之隔,不然温宁真不想让谢沉延看到自己满脸红霞的模样。“顺路。”谢沉延觉得奇怪,往日温宁都是一下班就走,今日居然快半小时了,还没有走,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还不下班?”他问,“自己给自己加班?”“我马上就走了,老板。”温宁现在也不能多想了,她拿起包包,呼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水放在自己像发烧的两颊,平复了一下心情,道:“真的不用送我。”“行。”五分钟后,听着门外没有了声音,温宁这才开门,乘坐电梯。谢氏的电梯有两部。一部分是总裁的专属电梯,一部分是公司其他员工的电梯。而温宁因为是谢沉延的秘书,所以上班乘坐员工电梯,下班都是乘坐总裁电梯。今天她也不例外。电梯门口站着一人,温宁一看,就想往相反的方向去,但在这时候,男人陡然转过身来。她如果这时候走,就未免显得太刻意了。温宁如往常一样,踏进电梯。电梯门合上,狭小的空间只有他们二人。二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屏幕上飞速的跳跃着数字,很快电梯即将到达一楼。“温宁。”温宁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光速下降的楼层,被谢沉延这突如其来的叫唤,晃了晃心神。她侧头。“记得给我答案。”电梯数字跳到二,即将到达一楼。谢沉延又道:“回家报个平安。”一楼到,电梯门如约打开。谢沉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复,他看着温宁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轻笑了出声。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按了顶楼的按钮,电梯门关上。谢沉延回到办公室,再次写着他还没批完的文档。-温宁乘坐地铁到达小区楼下,不远处就看到了一人。是蒋牧泽,熟悉且陌生。“宁宁。”温宁望过去,他站在自己的面前,脸色被冻得通红,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了。“蒋……”温宁顿了顿,想起谢沉延之前说的哥哥,她们现在不是小孩子了。那些亲昵的称呼,伴随着昨天的刻意试探,也该改变了。温宁道:“牧泽哥,你怎么会来这里?”“阿姨告诉我的。”蒋牧泽走近,温宁才发现他手里提着东西,包装全是英文。“给你带的礼物,今天专门送给你。”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价格,但一看那知名度logo,也知道价格不菲。温宁道:“不要了,牧泽哥。”“怎么不叫蒋哥哥了?”蒋牧泽看着温宁坚定的神色,他看着袋子,“国外的包包挺便宜的,没有国内的贵,而且这包是我在街上买的,虽然是正品,但也比专柜便宜了好多倍。”“可我不喜欢。”温宁望着蒋牧泽,“牧泽哥,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必要给我买这么昂贵的礼物,请你收回去。”“我的屋子是合租,而且明天还有事呢,先不说了,你也走吧。”蒋牧泽听到温宁这气都不喘地说完了这么一大串的话,忍不住开口:“宁宁,还真是变化大。”“嗯,那我带回去,改明儿请你吃糖葫芦。”那是温宁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看着温宁此刻缄默的模样,他心下了然。蒋牧泽道:“对了,后天你有没有事?”“有事。”温宁想起谢沉延今天说的话,她虽然不决定去,但是在这时候搪塞一下蒋牧泽也还行。“忙到几点?”“很晚很晚。”蒋牧泽思忖了一会儿,道:“那再忙也不可能到十二点,后天我生日,想请客吃饭。”“啊?”“不然你以为干嘛?”蒋牧泽失笑,“十多年没见了,总不能不给个面子。”刚刚的谎已经说出,现在也不好做出让蒋牧泽伤心,温宁含糊道:“那天我尽量来。”“好,那我等你。”冷风习习,二人说出来的话在夜空中都升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