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庄恪的爷爷军衔极高,在家在外都是说一不二。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却在原配夫人去世不到半年的情况下,执意要将自己的保健护士娶进门,闹的是鸡飞狗跳,整个军区大院都来看他们家笑话。
庄悯气不过,把那个女人揪着骂了几句,却反被自家爷爷一通训,以至于到今天都无法释怀。
等陆晚走了,庄悯无辜地耸耸肩:&ldo;瞧瞧,护士小妹妹还没进门呢,脾气就这么大了。&rdo;
&ldo;够了。&rdo;
庄恪显然不太高兴,&ldo;她不是你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人。&rdo;
&ldo;是是是,她就是你的心肝宝贝,不然怎么会才来两天就带出门晃了一圈?不过我得告诉你,这事呢,不光我知道,我爸也知道。你爸,更知道。&rdo;
庄悯不管进到谁家都没有换鞋的习惯,尖细的皮质底高跟鞋将她的跟腱拉得扁直修长,有种锐利飒然的美。转了转狡黠的眼珠,她继续说:
&ldo;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个有前科的小护士,根本进不了我们家门‐‐&rdo;
&ldo;庄悯!&rdo;庄恪语气里已经带着恼意,&ldo;有事说事。&rdo;
庄悯是来送问诊结果的。
&ldo;梅奥诊所的一个医疗团队看了我发过去的病历和资料,回邮件说,你恢复运动功能还是有希望的。去年他们刚刚用脊髓电刺激疗法,让一个和你情况差不服的患者自主踏步。&rdo;
说这话时,女人的神色认真不少:&ldo;小恪,我们都觉得你该去试试。对方说了,你可以先去趟诊所做检查,由他们安排会诊。等听完治疗方案再作决定也不迟的。&rdo;
庄家曾遍访名医替庄恪问诊,得到的答复无一不是否定的,他在无数次失望与绝望中渐渐接受了自己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事实,人也愈发消极。就连庄悯都拿不住。堂弟这回会不会答应一试。
结果,庄恪只问了一句:&ldo;什么时候出发?&rdo;
位于美国佛罗里达州的梅奥诊所自然是没有春节假期的,庄悯找的这支医疗团队办事效率极高,在庄恪确定意愿后的第二天便与他定下行程,农历腊月二十六号出发去做先期检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如果情况顺利,庄恪夏天之前就可以赴美进行完整的治疗了。
消息一出,庄家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陆晚跟庄恪没什么深仇大恨。虽然治疗结果仍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她还是为此高兴了几分钟‐‐兴许腿好了,这人的狂躁暴戾也能一并缓解;他一好,照顾他的这一溜儿人就都能过安生日子了。
而且,这也意味着陆晚能提前从庄家解脱。
当天夜里,心情不错的陆晚很配合重新拿着《纯粹理性批判》念给庄恪听。庄恪问她能不能陪同一起前往美国时,她干脆地答:&ldo;不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