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陆恒便让人送了孕妇餐过来,陆南湛连看都没看,连同盒子一同丢进了垃圾桶。
宋清羡觉得陆恒真是矛盾又讽刺,对自己的儿子那样恶劣,现在又这副样子。
眼见到了手术的前一天,病房的气氛格外沉重,陆南湛问她,“羡羡,晚上去外面吃好不好?”
宋清羡点头,应该是和宝宝相处的最后时光了。
在餐厅吃饭时,陆南湛和她坐在一侧,腾出一只手来习惯性地帮她揉腰。
宋清羡按住他的手,“没关系的,阿湛,我不累。”
陆南湛把食物精华部分通通挑进她的餐盘里,继续手上的动作,“羡羡,多吃一点,补充营养。”
宋清羡夹起喂到他嘴边,“你也是。”
吃完饭下楼的时候经过电影院,陆南湛问她,“要看电影吗?”
她点头,“好。”
宋清羡站在屏幕前好久,最终选了一部动画片。
模糊晦涩镌入眼底,漫过雾霭,他眼中噙起温柔笑意,“羡羡,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
宋清羡垂眸牵起他的手,“嗯,我们一家。”
她的声音很低,还是落入了他的耳畔,他用力反握住她的手。
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旁边刚好有一排抓娃娃机,宋清羡兑了二十个币,去抓娃娃。
她看中了一个小王子和玫瑰花的玩偶,可惜抓了几次都没抓上来,陆南湛站在她身旁,安静温柔地看着她,“喜欢?”
宋清羡回眸看向他,眼眸里流过一丝光亮,“想送你。”
陆南湛深邃的眼底泛起一丝浅笑,“那可千万要抓到,羡羡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宋清羡摁按钮的动作顿住,她确实没送过礼物给他,和他在一起后,他倒是隔三差五,成堆的买衣服首饰给她。
知道他不缺钱,可无论价钱多少,他一定是有所期待的,宋清羡有些懊悔,她竟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用完了最后一个硬币,还是没抓上来,宋清羡神色有些失落。
陆南湛的眼神比她更黯几分,转身兑换了一篮子硬币给她,“慢慢抓。”语气中颇有非抓上来不可的意味。
不知道是运气太差,还是技术太差,宋清羡抓了二十几次也没抓到,看她神色越来越凝重,陆南湛笑了一下,“羡羡,我试一下,好不好?”
生活永远是充满戏剧性的,他抓娃娃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宋清羡盯着手心里的玩偶,有些笑不出来,她语气里有几分耍赖的意味,“你练过的,对不对?”
陆南湛眼神柔软宠溺,“你的功劳,都是你前面铺垫了那么久。”他边说边从她手里拿走玩偶,“说好了送我的。”
宋清羡踮脚在他脸上轻吻一下,“都是你的。”
因为看的是动画片,放映厅里有很多小孩子,看的大多是亲子,比寻常影厅更多欢闹笑声。
今晚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在认真地和这个孩子告别。
看着看着,宋清羡的眼泪就不自觉地落下。
从电影院出来时,外面已是华灯璀璨,垂虹千丈。
迷离夜色下,陆南湛把她拥入怀中,低头亲吻她微红的眼角。
他哄她,“羡羡乖,不哭了。”
宋清羡紧紧抱着他,她知道陆南湛有多在意孩子,也见过他因为孩子疯狂的样子。但他此时却沉寂抑制,始终把温柔爱意的一面给她。
一想到这,她心中愈加晦涩难忍,她努力收了眼泪,抬眸看着他,“阿湛,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