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兄长!”贺安使力推了推压住自己身上的谷甘夙,只觉得触手发烫,他心中一颤,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谷甘夙却没有回应。
这样的体温,明显不正常。
方才的炽烈火光,也并不寻常。
贺安想起方才谷甘夙拼死拿到的凤尾炙兰,一阵阵发慌。他也顾不得烫手,揽住谷甘夙的肩膀将人扶了起来。
掺起谷甘夙,贺安还顾一圈,并不见卷着狸奴跑远的穷奇。四周一片幽暗孤寂,雾蒙蒙的一片让人看不分明。
虽然知道小福地中变幻万千不该乱走,但眼看着谷甘夙情形不对,贺安也再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此时灵力耗尽,又背着一个完全没有意识的少年郎,两人走走停停差不多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出那片迷雾。这期间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谷甘夙也一直没有醒来,便是体温也愈来愈高。
待得贺安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栖身的洞穴时,已经是大汗淋漓。依靠在他身上的谷甘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一般蒸的他口干舌燥。
他先将谷甘夙放在洞外一片干净开阔的土地上。待探明了洞中没什么灵兽和危险,贺安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床赤熊皮铺好,才将谷甘夙轻轻扶了进来躺好。
这里虽然荒无人烟,不必担心有人趁火打劫很是安全。但谷甘夙的情况越来越糟,荒无人烟就代表了无处求救。
贺安犹豫再三,到底是将谷甘夙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他伸手去解谷甘夙的衣带,平日里举剑纹丝不动的手这时颤抖的差点将衣带拉扯成死结。
心神不宁的贺安反手就甩了自己一个巴掌。他红肿着脸吐出一口血沫,深思一口气平定心绪。
贺安从不知道,他对谷甘夙的喜爱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将谷甘夙的衣服一件件褪去,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有些苍白的皮肤在火红的赤熊皮毛映衬下显得诱人之极。贺安却像是视而不见一般,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他的呼吸平稳,眼神平静,抹在谷甘夙赤裸的皮肤上的手丝毫不见颤动。
贺安凝神静气,双手相扣,快速的结出了一个复杂的法决,掌心渗出微微蓝光来。他将掌心贴向谷甘夙身边,还未靠近就听见“滋滋”水声,宛如水遇热铁瞬间蒸发。
灵力不济的贺安勉力支撑着,额头再次沁出汗来。他本就不是水灵根,对水系法决的掌控力极差,但此时能帮谷甘夙的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无能为力之下才尽力一试。
贺安很快气竭。
他脸色苍白如纸,一边脸颊红肿,嘴角渗出血来,倒比安然躺在熊皮上的谷甘夙更像个病人。
贺安手中的蓝光一闪之后,到底黯淡下去。而谷甘夙的体温虽然有所下降,仍然炙热的厉害,甚至还有上升的趋势。
斜斜躺倒在一旁,贺安浑身无力,看着皮肤从苍白变得通红的谷甘夙心中满是绝望。他体内灵力已然透支干涸,内息不稳翻涌不定,眼看着就是走火入魔的前景。
但是此时的贺安连坐起身来的力气都无,更别提心中担忧谷甘夙,难以平心静气调理内息了。
艰难的动了动手腕,贺安也不怕烫,手指与谷甘夙的扣搭在一起,十指交缠。
早知是今日这般结局……还不如……还不如……贺安摇了摇头,心中失笑,若不是真到了今日这样地步,他大概也没有胆量去告知兄长自己的心意。
他的手指被烫的通红,体内气息翻涌疼痛非常,他却只静静躺着,胡思乱想。
贺安心中一幕幕过着自己与兄长并不长久的相处片段,一遍又一遍。之前还未觉得,现在才发现自己竟将一点一滴都记在了心中,不敢或忘。他心中欣喜非常,但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祖父与贺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