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计划?”
“是的,您的计划。在黑暗中,谁是那个有不在场证据的人?是离开座位的人。——就是您,巴顿·拉塞尔先生。但您又在黑暗的掩盖下转了回来,绕着桌子,拿着香槟瓶给大家添酒。同时,把氰化物放进波琳的酒杯,再趁着到卡特身边移动酒杯时,把剩下的大半盒放进他的口袋里。噢,是的,当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别处时,以一个黑暗中的侍者身份做这一切简直太容易了。这才是您今晚举办晚宴的真正原因。实施谋杀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人群中。”
“这算什么——我干吗想杀波琳?”
“这有可能是因为钱。您妻子死后,您成了她妹妹的监护人。今晚您也提到了这一点。波琳二十岁了。当她到二十一岁或者结婚时,您就不得不出具您所监护的这部分财产的账单。我猜您没法这么做。您也反复思考了这一点。我不知道,巴顿·拉塞尔先生,您是否也用同样的方式谋杀了您的妻子,或者,正是她的自杀给了您谋杀的灵感。但我确定您今晚有意图要实施谋杀。波琳小姐将决定是否就此向你提起诉讼。”
“不,”波琳说,“他可以滚出我的视线,滚出这个国家。我不想有丑闻。”
“您最好快点走,巴顿·拉塞尔先生,而且我建议您以后小心。”
巴顿·拉塞尔站起身,面容扭曲。
“见鬼去吧,你这个自大鲁莽干涉别人的比利时小个子!”
他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开了。
波琳叹了一口气。“波洛先生,您太了不起了……”
“您,小姐,您才是不可思议。倒掉香槟,如此逼真地扮演死人。”
“啊,”她打了个哆嗦,“您让我感觉毛骨悚然。”
他温柔地问道:“是您给我打的电话,对吗?”
“不错。”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感到焦虑、害怕,但又不知道为何害怕。巴顿告诉我,他为艾瑞丝的忌日举行了这场晚宴。我意识到他有什么盘算,但他又不会告诉我。他看起来是那么古怪,那么兴奋,所以我感到可能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只是,当然,我从没想到他是要——要除掉我。”
“然后呢,小姐?”
“我以前就听说过您的故事。我想如果能把您请来,也许能阻止任何可怕的事情。我是这么想的——一个外国人……给您打电话并且假装身处险境……并且装得很神秘——”
“您认为这种戏剧性的事件会吸引我?这正是让我困惑的地方。消息本身——确实是伪造的消息——听起来太假了。但声音里的那种恐惧是真切的。所以我来了。但您又斩钉截铁地否认给我传过消息。”
“我不得不那么做。另外,我也不想让您知道是我打了电话。”
“嗯,不过我对自己的判断确信无疑!一开始并不确定,但我很快就意识到只有两个人可能知道桌上为什么摆放黄色鸢尾花,那就是您或者巴顿·拉塞尔。”
波琳点了点头。
“我听到他预订黄色鸢尾花摆在桌子上,”她解释说,“又见他预订了六人桌,而我知道我们只有五个人。这让我开始怀疑——”她停下来,咬着嘴唇。